李建军和雷鸣说是要练练,实际上哪能真的动手?两人的年纪家里来都六十岁了,不会真那么幼稚。
跟着雷鸣进了屋,李建军惊了一下,“嚯,你婆娘才跟过来几天,你这家里就大变样了啊!之前看着就是个刷过墙的毛坯,比营房宿舍都不如,现在看着居然像模像样,你婆娘够勤快的啊!”
雷鸣见桌子上放着棉衣,拿起来看了一下,六套棉衣的特色十分鲜明,只要不瞎就能看出那两套最大的棉衣是给他做的。
拿起来抖开一看,雷鸣的眼角和眉梢就有了喜色。他看得出来,这棉衣做得很好,不论是厚实程度还是布料的选择,都用了不少的心思。
“啧啧啧啧,你婆娘对你够好的啊,这才多会儿,就把棉衣给你准备上了。”李建军的语气酸溜溜的,他看雷鸣脸上已经泛起了得意,忍不住想要敲打一下雷鸣,“你去穿上试试,看看你婆娘手艺怎么样?”
雷鸣看了李建军一眼,“枝云的手艺肯定没法儿同嫂子比,嫂子都给李团长做了多少件棉衣了。李团长家庭地位那么高,嫂子一定年年都给李团长做新棉衣穿吧。”
李建军听得牙酸,“是不是孙政委给你喝他珍藏的碧螺春了?怎么你雷鸣说话一股茶味儿?”
雷鸣皮笑肉不笑地反驳,“是啊,孙政委不是请咱俩一块儿喝的嘛?李团长比我喝得还多呢,刚刚说话那茶味儿……浓得吓人。”
他同李团长是多年旧识,一个营房宿舍里住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当场就把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把许枝云给新做的棉衣套上,他活动了活动肩膀,又活动了活动腿,感觉没有太明显的捆绑与束缚感,脸笑得都快烂了,他故意问李建军,“李团长,怎么样,我这身棉衣合不合身?穿着好看不?”
李建军的牙根都快咬酸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婆娘手艺好,对你也好,嘚瑟啥?这么热的天儿,你穿什么棉衣?不怕给自己捂出一身痱子来?”
雷鸣走到家里贴在墙上的那面全身镜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这身行头后,又意有所指地卖弄了一句,“哎,我这家庭地位,肯定是没法儿同李团长比的。李团长,既然嫂子也没回来,那你就在我这边吃点儿?枝云家里肯定备了吃的,你稍等我一下。”
李建军眼睛瞪得有牛眼那么大,“你家里平时还给留吃的?我家里只有三顿饭。过了三顿饭的点儿,别说孩子了,就算是我饿了要吃,也只能自己上手做。”
雷鸣把棉衣换下来,微笑着点头,“是啊,家庭地位。”
“得了得了,你可别阴阳怪气了。我们川省人都怕老婆,你爱说就说,我怕老婆我光荣。像你这种把老婆当成佣人使的,叫大男子主义,叫封建制度对女性的迫害!”李建军知道自己嘴硬不下去了,索性坦白从宽,顺带着内涵雷鸣一把。
雷鸣懒得再同李团长打嘴炮,他进厨房打开柜子一看,许枝云果然给他留了吃的,花样还挺多。
从盆里分出一半许枝云做的凉菜出来,再从罐子里倒出一盘许枝云前几天炸好的油炸花生米来,再拿几个许枝云蒸好的豆角鸡蛋包子,摆在了餐桌上。
“李团长,酒就不喝了吧,怕耽误事,喝点茶吧,枝云给我买的,味道还挺好,喝完之后身上挺舒服的。”
李建军看着那一看菜式配色就很不错的凉菜,油炸得火候刚刚好的花生米,还有那白白胖胖圆乎乎的豆角鸡蛋包子,内心越发酸了,总算说了句实话,“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啊!”
雷鸣也有了正形,“嫂子对你也挺好的,饭有人做衣服有人洗还有人知冷知热的……哦对,你家衣服是你洗的。”
李建军很想和雷鸣打一架。
两人一边吃菜一边闲聊,谈到了北边的局势,谈到了鬼-子的新闻……
许枝云和王连萍拎着东西回来时,老远就看到王连萍家门口蹲了俩‘石狮子’,王连萍走路的速度飞快,“遭了,光顾着买东西了,忘了给家里留门。这个李建军,今天怎么也不按点儿回来?俩孩子放学后被关门外了。”
许枝云一手抱着雷镇一手拎着东西,走到门口,把雷镇放下后掏出钥匙来开门。
远门打开,堂屋的门敞开着,门帘还没来得及挂,所以许枝云一眼就看到了在堂屋里吃饭的雷鸣和李建军。
她扭头就冲隔壁喊,“连萍嫂子,李团长在我家这边儿呢!”
王连萍当场就气炸了,“啊???李建军!你都回来了,为什么不给孩子开门!?”
王连萍杀气腾腾地冲到了这边来,在许枝云的目瞪口呆中,一把拧住李建军的耳朵。
李建军痛得直喊,“我,我,我这不是没带钥匙吗?钥匙在家里锁着呢,我怎么给孩子开门?再说了,这俩崽子怎么回来了也不吭一声,我都不知道他们放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