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来的是南梅初雪、王献、丁冲。
“你们来干什么?又不是出去游历赴任。”
嘴上埋怨,沈渐心里面还是挺高兴,没谁会拒绝朋友送行,毕竟在这座称之故乡的城市,能称得上朋友的人,也只有眼前这三个。
王献拿出了酒,每人一壶。
晋王在囚笼中看着这些年轻人,目光中露出了羡慕,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大声道:“四小子,给你叔也来上一壶。”
王献看着他,眼神中充满厌恶,冷冷道:“王叔让人来府前之时,没曾想过先送几壶酒过来。”
他和皇族关系一向不好,原因也很简单,因为天后比较喜欢他,而仙帝比较喜欢王陈,所以皇族自然就站在了王陈身边。
晋王道:“现在给我一壶酒亏不了你,一旦山儿突破汾河防线,看在一壶酒的交情上,我会劝他留你一条命。”
王献冷冷道:“我倒希望能上前线去,亲手摘下那位堂兄的头颅。”
沈渐大笑,往嘴里倒了一大口,“放心,我来帮你。”
王献扭头再不理囚车中晋王,也喝一大口,“相逢意气为君饮,仗剑起舞荡鬼神。我相信你有这能力。”
南梅初雪扔过来一把刀,沈渐接住。
他突然怔住。
无数画面一一闪回,仿佛又回到了九院问道那个黄昏。
“你不是说刀断了吗?我去皇宫宝库帮你要了一把,刚刚送来,就赶着过来给你,可巧遇上了他们。”
刀身看起来与那把孤煞区别不大,鞘柄上纹饰多了一些,雕琢出山川大岳之形,分量远重于孤煞。
沈渐看着她,不知道说什么话才好。
丁冲也喝着酒,笑道:“混了这么多年,敢情穷小子还是只我一个,我就只能祝你天高海阔,鹏程万里了。”
沈渐将刀顺手插进腰后,与他碰了下酒壶,道:“我会记住,也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这样。”
他们都明白对方说的话,也明白对方的心意。
兄弟之间,很多话都用不着讲明。
……
晋王一直盯着沈渐腰后那把刀,似乎那把刀比即将面对命运还要重要,嘴里啧啧。见他还是不理,主动开口道:“知不知道这把刀的来历?”
通常跟人搭话都是这种套路。
沈渐不喜欢这个人,但凡参与过皇家别院刺杀谋划的人,他都没有好感,晋王当时虽然不在京城,未直接参与那一场针对王献的谋杀,但东柳山就是他的喉舌,这笔血债当然得算到他们父子头上。
所以他不想攀上什么交情。
晋王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身子往后一靠,嘿嘿笑道:“那妖妇把这把刀送给你,只怕没安啥好心。”
他嘴里的妖妇,指的自然不是南梅初雪,而是皇族最痛恨的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