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张直接抛给船老大一锭银子,分量不轻,虽说不够买下这条船,至少比趟航行整个客运收入高出一大截。“算给你补偿,等会儿若湖山宗的人真要动手,我们会主动离船。”
船老大还在犹豫。
王张又扔过去一锭,拿银子砸人这种事情七阀家族做得多了,轻车熟路。
船老大脸上绽开笑容,“有仙家撑着,小的就大胆一回。”转身屁颠颠地跑开,一边跑还不停用牙啃着两块银锭子。
王张将这几人踢到船舷边上,排成一排,这家伙对付别人好像特别喜欢这么做,上次在上阳郡,也是这么干的。
“你觉得会是谁在后面搞事?”
王张看着沈渐,眼神告诉他,这就冲他来的,毕竟独孤在内地名声不显,王家人通常不会有人故意来惹,剩下的除了名声在外,又与前皇党,天问楼等有千丝万缕仇怨的沈渐还能有谁?
就瀚泽这片,青田萧家正好属前皇党一派。
很多事猜来猜去毫无意义。
远远的,水雾蒸腾,迅速向渡船接近。
今日的沈渐早已非昔日可比,白帝城、千钟家两块天门碎片的解构神道之意,再加上壶天中充沛的天地灵气,体内星辰云团已经达到十八座,虽未圆满,十九座也隐隐现出端倪。
也就意味着,他的境界等同仙境洞神圆满,再加上原本比修道者更加充沛的真气和小天地自我补偿,哪怕遇上仙境炼虚也不至于一触即溃,毫无还手之力。
目力更是大幅提升,即使远远隔着水雾,里面的情形依旧一目了然。
“来得这么快。”
沈渐越发笃定王张的判断确有其事。
湖山宗距此三百余里,仙境修士以缩地成寸,一盏茶内赶来不足为奇,奇就奇在,刚刚离开报信的弟子也就道境神华,哪怕不惜耗尽体力,以最快的遁术赶路,不花上一个时辰也休想回到湖山派,前提还得是有足够真气作为支撑。
这才前后过去多久,湖山宗大佬就紧随而至,只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本来就在附近。
水雾停在渡船左侧,一停下,雾便散了。
一名身着青色道袍的中年人现身,长髯漆黑如墨,气度不凡,背上背了柄乌鞘长剑,长长流苏脑后飘扬。
中年人背着手,目光在三人脸上转来转去,冷冷道:“来者通名?”
这次不用王张出面,沈渐双手握着栏杆,与之对视,毫不客气道:“来者,好像该通名的是阁下!”
中年人眼睛眯了起来,流露出一脸不屑,“就你,也配打听本座名号。”
沈渐不想跟他再说废话,足尖一挑,就把那个叫芮宁的少年挑了起来,然后抬腿重重一脚踏下,将此人踩在脚底。
这么一折腾,少年顿时醒转,不醒还好,一苏醒,便感觉到四肢百骸如有一万蚂蚁在爬,那种难受,甚至比一刀下来一了百了还要难受,忍不住呼天号地,惨叫出声。
“竖子敢尔。”
中年人明显怒了,并指如剑,背后长剑嗡嗡震鸣,随时有破鞘而出可能。
仙境洞神,入境不久,气息不稳,脏腑经络内真气流转如电,隐隐有水雾电光透出。
沈渐迅速判断出对方大致根脚。
天师道根基,水法强于雷法,道基尚不如陆璇玑厚实,也难怪,毕竟属于外门,得不到天师道真正的不传之秘。
“那又咋地。”
脚下用力稍多,芮宁便杀猪般大叫,叫声凄厉得十里八里都能听见。
甲板上已没了平民,再喜欢看热闹的人,这种要命的场合也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