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
她急忙站了起来,转身抓着王员外的手惊喜道:“老爷,老爷!”
“是有一颗红痣,我亲眼见的!”
“刚生下来的时候,稳婆抱了给我看,我们儿子的脚底板上,的确是有一颗红痣,红得很,就跟血一样红得很的!”
于是众人又手忙脚乱地扒下王富贵与张狗剩的鞋子,发现张狗剩的脚底空空如也,而王富贵的脚底的确有一颗红痣。那颗痣虽然没有王太太描述的那样艳红如血,但也能看出的确是红色的,证据确凿无疑。
“我的儿啊……”
王太太当即就搂着王富贵哭了出来。
所以,王富贵才是他亲生的?
一时间,王员外有些茫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看了看癫狂大喊着‘我才是爹的儿子,爹你快救我出去’的王富贵,又看了看手握成拳,低落地看着这一场闹剧的张狗剩,眼睛里突然流出了泪水。
……谁才是他的儿子?
正当王员外沮丧、张家人欢喜,围观的百姓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堂上的包县令一拍惊堂木,然后道:“肃静!”
差役们紧随其后:“威武——”
待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后,包县令道:“既然真相已经大白,王富贵才是王家的亲儿子,张狗剩与王家并无关系。那本官即刻宣判,王员外乃诬告,责其赔偿张家白银一百两,以做补偿。”
“王员外,你可有不服?”
王员外的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弯了下来,整个人也颓丧万分,他朝着县令拱手,苦笑道:“草民服,定会赔偿张家损失,多,多谢大人。”
张家人喜出望外,亦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包县令嗯了一声。
然后他又道:“既然此案已了,尔等又都在,那择日不如撞日,本县现在就审王富贵杀人案。”
由于这个案子证据确凿,原告被告都在,并且王富贵也已抓拿归案,所以包县令审起来非常快,没多久他就取了一根签扔在地上,“王富贵杀人,证据确凿,判斩立决!张狗剩欲帮人替死,犯朝廷律令,打二十大板。”
“行刑!”
他话音刚落,还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就有两个差役上前,一个举起大刀朝着王富贵砍去,而另一个也举起板子朝张狗剩打去。与此同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他的衙役们也一拥而上,拦住了王家人,一时间屋内能自由活动的就只剩下了张家人。
而在场的三个张家人,无论是张嬷嬷还是张父,亦或者是张母,纷纷脸色大变,不约而同地朝着王富贵冲去。
而张母更是失声惊呼。
“富贵——”
然后场面就停滞了。
因为衙役们没有杀人,也没有打人,而是反过来将张家三人抓住,按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不管是王家人,还是围观的百姓们,都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七嘴八舌地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要杀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
“张家人怎么被抓了?”
……
正在这时,上首的包县令却笑了起来。
他解释道:“适才本县令说父子血液必能相融,不融则不是父子,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有的父子血液不能相融,但他们也是父子。”
“太医院曾有太医试验,往水中加白矾则融,加清油则不融。所以所谓的滴血认亲、滴骨认亲,都不一定准。”
“也因此,本县令安排了一场戏。”
他的目光放在了错愕的几个张家人身上,严肃道:“你们张家人,定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当两个孩子都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救谁?”
“你们都说张狗剩才是张家人,王富贵只是主家的少爷。那张嬷嬷你急着救王富贵,乃主仆情深,情有可原。可你们夫妻二人与王富贵非亲非故,甚至都没有见过几次面,为何还要冲上去替他挡刀啊?”
“你们的亲儿子在那边呢。”
“还不速速招来!”
听到这话,张家三人顿时脸色大变。
诚然,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们一家或许反复商量过眼前的场景,对暴露之后如何应对已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除了张父醉酒那次外,在“真假王富贵”的事情里没有露出明显的破绽,但最后却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本能反应。
当王富贵与张狗剩齐齐遇难的时候,他们都冲向了王富贵,没有一个人多看张狗剩一眼,这样的行为肯定是不正常的。
王员外这时候也明白了,他转身看向了茫然中的张狗剩,又哭又笑。
“儿子,你才是我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