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明康一摊手,“所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样了。”
“如今我们学堂教秀才班的夫子有两个,一个是我们的陈夫子,还有一个是原本向文学堂的厉夫子。那位厉夫子挺严厉的,既严厉又古板,很多人受不了他,所以两家学堂合并之后,他的有些学生就到我们班上来了。”
“因为这个缘故,他看陈夫子和我们都很不顺眼,你见到他要小心,可别被他抓到错处,不然他训起人来是毫不留情的。”
其他几人心有戚戚。
“对对对。”
“明康说得没错。”
“厉夫子的确看我们不顺眼,文钰你要小心。”
傅文钰谢过他们的提点,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自己两个月后就会变成五日才来一次的走读生,跟那位‘厉夫子’应该是没什么交集的。
更让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刘举人的儿子刘昌淼之前读的便是‘向文学堂’,如今向文学堂并入知行学堂,也就意味着他们是间接的同窗
了。
可两次他跟刘昌淼说的,都是自己叫‘周钰’。
因为开元书坊那边并没有透露‘傅文钰’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而之前摆摊的时候自己又做过伪装,所以熟悉的陈夫子及冯墨等人,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写话本的‘傅文钰’。
可若是被刘昌淼发现自己的真名叫做傅文钰,那么对方很快就会联想到他就是写话本的那个‘傅文钰’。毕竟第二次见面的地点是柳州小报内,而他的第二个小号‘公羊先生’,已经写了三篇《骗术集》了。
傅文钰并不想写话本的事被夫子和同窗们知晓,从而影响到他单纯的学堂生活。
好在他担心的这种情况没有出现。
一连几天,傅文钰都早出晚归,认真听课。偶尔有闲暇的时候则拿出纸笔,写赵云飞是如何一路‘行侠仗义’,闯荡江湖的。
在去陀山的路上,他打跑过人贩子、制止过恶徒伤人,还击败了一位听说他是‘云霄剑’儿子后前来挑战的年轻人,让自己的‘重云剑’初步打响了名气。
‘江湖’是不一样的。
描写这段内容的时候,傅文钰主打的就是一个‘快意恩仇’。什么大碗喝酒、大块吃肉;什么志趣相投便义结金兰,以兄弟姐妹相称;以及还有什么嫉恶如仇、替天行道,总之那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
当然危险也是有的,赵云飞某一回便被人偷了行囊,气得他狂追了三条街,但最终还是没有抓到那个轻功非常好的人。
好在他还有盘缠放在怀里,不至于连饭都吃不上。
但也因为这件事,赵云飞深切地认识到了行走江湖的不易,后面行事变得沉稳了许多,最终顺利抵达了陀山。
而就在傅文钰写完赵云飞抵达陀山的第二天,他偶遇了刘昌淼。
对方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站在学堂门口,而他的对面则是一位四十余岁的中年男子,正表情严肃地跟他说着什么。
如果这时候出去,是一定会撞上他们二人的。但傅文钰仔细思考后还是走了过去,因为既然同在一个学堂,那就没有办法完全避开。
而且他也正准备出去吃饭。
于是走进之后,傅文钰就听到那中年男子毫不客气地说道:“……令尊三十二岁便考中了举人,而令兄更进了一步,如今不过二十出头,便也要参加乡试了。而你读书多年却胸无点墨,连一篇像样的文章都做不出来,这辈子还想考取功名?”
“怕是痴心妄想!”
傅文钰:“……?”
这位恐怕就是‘厉夫子’了吧?
若他平日的风格便是如此,那可真是‘人如其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