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站的是我的位置。”
香取晴只是低头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那双手在深绿色的桌面衬托下,简直白的发光,他总觉得自己才是应该站在这里的人。
“客人……”
惠子的话没有说下去,因为一张黑卡挡住了她的视线,黑卡上有着金色纹路的乌鸦,这是日本银行颁发给vip客户的定制黑卡,每张卡的最低额度是三百万日元。
虽然三百万日元在销金窟里算不上什么,但这张黑卡却代表了客人雄厚的实力,如果能套牢对方,让他们成为自己的专属顾客,至少半年的营业额都不用发愁了。
惠子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三分,双手接过那张卡片。
金发男人漫不经心地吩咐道:“先兑一百万的筹/码吧,他喜欢站在那里玩,就让他在那里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的目光依旧盯着桌旁的青年,半分目光都没有分给惠子,惠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不再试图和他搭话,转身去帮他们兑换筹/码了。
实际上惠子只要再仔细观察一点,她就会发现金发男人的死盯着的目光里,完全就是蓬勃的怒火。
安室透为了不叫女服务员起疑心,他只能甩出足够多的钱在低级场买筹/码。因为想要去目标所在的高级场,不仅需要有钱还需要有技术,香取晴现在已经暴露了他是连位置都会站错的新手,只能想办法把自己包装成技术高超的赌徒。
问题是!
他们的经费只有三百万!!
这种地方想要花掉三百万就像是花掉三块那样轻松,如果不精打细算的话,很快他们两个就会因为没有钱,而被人扫地出门了!
安室透压低声音叮嘱:“尽量拖延时间。”
香取晴点头的时候倒是很乖。
安室透叹气:“你……尽量吧,每次的筹/码少丢一点,多玩几把。”至少让这一百万的时间更长点。
等到惠子回来的时候,她不仅带来了一篮子充作筹/码的钢珠,还带回来了另一名女性。
对方看起来和惠子年龄相仿,穿着却要更正式妥帖,深红色的西装套裙,头发挽起露出细长的脖颈,单侧耳朵上的耳饰是枚银色的黑桃K,在灯光下闪动着细碎的光芒。
惠子显然先和她说过了这两位特殊客人的情况,她并没有露出太过惊讶的颜色,只是走到原本属于客人的位置上,在香取晴的对面,手指灵活的开始切牌,分牌。
惠子给香取晴他们找了两个软椅,在得到不需要作陪的答案后,就面带微笑的退出了房间。
“两位客人,我是您0125房间的专属荷/官雅子,接下来将由我陪您进行游戏。”她的声音并没有惠子的声音轻柔悦耳,但也有种沉静的味道,让人讨厌不起来。
香取晴的目光跟着雅子的切牌的手移动,微皱眉头,看起来三分不爽七分郁闷:“你会什么?”
雅子一愣,这种问题通常都是她们问客人的,客人给出回答,她们才能有选择的进行下一步游戏。
香取晴没有听到答案,有些不耐烦地又问:“那你最擅长什么?”
“是二十一点,不过因为客人您们是两位,所以不如试试更有特色的德/州/扑克,还可以带着那位先生一起……”
香取晴很快作出决定:“那我们就来玩二十一点。”
雅子还是第一次见到客人要和她玩她最擅长的纸牌游戏,她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多放几轮水,避免这位客人输的太惨。
让新客人在牌桌上尝点甜头,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了,甚至于很多外行人会觉得新人在牌桌上会格外幸运,就像是新手保护期那样。
但这只不过是赌/场用来套牢客人的手段,让客人先觉得玩牌是件简单的事情,然后再逐渐开始输牌,让客人产生不甘心的情绪,从而更加不想离开。
尽管雅子并不是赌场中的顶级荷官,但陪这种从来没接触过牌技的普通人玩牌,已经足够控制牌桌上的输赢了。
让他赢三次?还是五次?
五次好了。
虽然这位客人看起来很冷淡,但雅子对另外那位,看起来像是混血的金发男人很有好感,那位温和有礼又多金,让人很难讨厌呢。
雅子维持着微笑发牌,同时讲解规则:“二十一点的游戏规则,由荷/官向玩家发牌,玩家底牌两张明牌,庄/家底牌一明一暗。”
“每轮发牌一张,由玩家先行要牌,可以选择hit(加牌)或者stand(停牌),如果中途超过二十一点,则庄家直接获胜。”
“玩家要牌结束后,庄/家翻开暗牌,开始拿牌。”
“双方都结束要牌后,谁的点数更接近二十一点,则哪方获胜。”
“客人,我说明白了吗?”
“可以开始。”香取晴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雅子也很难判断他是否听懂,只能先抱着玩玩看的想法,开始发牌。
香取晴的牌不错,黑桃2和红心9无限接近
十七点,却又没有超过十七点。
这是雅子刚才洗牌时做的手脚,她把这摞牌最上面的五张分别换成了黑桃2、红心9、黑桃2、草花6和草花2。
这样只要香取晴一直要牌,就能轻松达到二十一点,拿到第一局的胜利。
就算他要到第四张牌后不敢再继续hit,雅子的下一张牌就是方片10,这样她的点数就超过21点,依旧是玩家获胜。
万无一失的方法。
这也是雅子说自己擅长二十一点的原因,其实不只是她,低级场里百分之八十的荷/官,都会说自己擅长二十一点。
相比于变数更大的德/州扑/克、百家/乐,二十一点规则简单翻台也快,是客人们和荷/官都喜欢的游戏。
而且低级场里的客人们,大多数也看不出来荷/官们出千,只会以为自己运气差,翻台越快越上头,总是觉得下一局运气就会变好,却不知道牌捏在荷/官手中,客人会拿到什么牌,早就在发牌前就决定了,荷/官们赢得毫无悬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