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诸星君吗?”
“嗯。”绿川景用手指敲敲牌面,把香取晴的注意力吸引回来。
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又走了几轮牌,不出意外这局还是香取晴最先走完了手里的牌。
三轮游戏,三次都是他赢。
带着这家伙玩纸牌,简直就像是网游里有人开作弊器,所以很快他就被田中奈美投票赶下了桌,换小鸟游川奈来玩。
香取晴也觉得总赢没意思,干脆想要出门转转。
诸星大从二楼走下来,路过客厅里玩牌的几人时,绿川景开口问他:“来玩玩看吗?”
香取晴正在门口穿鞋。
诸星大又向那边走了两步,被安室透叫住:“诸星君。”
被叫了名字就没办法装听不见了。诸星大停下脚步:“不了,我没玩过。”
香取晴穿完鞋站起来。
诸星大继续向门口走,再次被安室透拉住胳膊,相当用力,他甚至感觉听到了自己腕骨的嘎吱声。
“不会玩也没关系,我可以教给诸星君。”
香取晴打开了客厅的门,抬腿迈了出去。
诸星大一根根掰开安室透的手指,两个人墨绿色和烟紫色的眸子对视,彼此都是半分不让。
“下次吧,这次香取君约我出去了。”
还没离开的香取晴:?
他什么时候约他了?
诸星大走到玄关,抓着香取晴的肩膀,把他‘提’了出去,某个瞬间香取晴感觉自己双脚离地。
“诸星桑。”
就在两个人即将离开的时候,田中奈美突然开口:“我也要出门买项链,用来搭配明天宴会的衣服,两位如果不建议的话,再等等我吧。”
安室透的眼睛略微亮了亮:“那我们……”
“各位继续玩牌就好。”田中奈美把手里剩余的牌交给浅仓,笑眯眯地说:“四个人刚刚好,我女儿平日里总是抱怨凑不够四个人玩牌,这次她终于可以尽兴啦。”
田中家十几位佣人,如果小鸟游川奈想要玩牌,根本不可能人数不够。
但田中奈美这样说了,安室透和绿川景就只能继续玩下去,不然就会显得很失礼。
牌技很烂、五局全输的小鸟游川奈面无表情地附和:“是,真让人开心呢。”
田中奈美换衣服的速度出乎意料地快,楼下的牌还没有玩过一轮,她就已经拎着手提包重新从三楼下来了。
手提包的纽扣是半颗瓶盖大小的珍珠。
“走吧,帅哥们。”田中奈美的声音充满兴奋:“今天我们的目标是——清空展
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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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要相信女人进商场前的目标,因为那和她们逛的东西完全是两码事。
比如田中奈美现在逛的成衣店,就和她自己说的项链没有半点关系,但她依旧兴致勃勃……的给香取晴挑衣服。
香取晴被她拉到镜子面前,oversize风格的卫衣,衣服下摆宽松的堆叠,橘红色的明亮颜色相当扎眼,削瘦的肩颈让这身衣服并不显得臃肿,让他更像是个学生了。
“哇!完美!”田中奈美非常满意自己的眼光。
旁边的店员更是不遗余力地夸奖,内心几乎要高兴地哭出来。
终于!
这件在她店里放了半年的衣服终于要卖出去了!
没想到真的有活人能把这件衣服穿好看,前几位不信邪来试衣服的帅哥,穿上之后又黑又壮,简直没法看。
香取晴很少穿颜色这么艳丽的衣服,迟疑:“这真的好看吗?”
田中奈美骄傲道:“要相信我的审美,我在几十件衣服里一眼就挑中了它,事实证明晴桑穿起来也非常合身。”
不。店员在心里默默吐槽,她肯定这是她们店里最丑的一件衣服里,全靠这位帅哥是属衣服架子的,才让这件衣服也超好看了。
这种程度的帅哥,就算是套上塑料袋,说不定也会很好看。
店员:“夫人的眼光真是太好了,这是我们店里的抢手货呢!现在就剩这一件了,昨天有人来试,因为码数不合适才放弃的呢……要不要再搭配一条裤子?”
“要!”田中奈美果断拍板:“同色系的短裤怎么样?”
“呃……我们店里没有橘红色短裤,不过可以来这边看看……夫人那是女装裤。”
留在原地的诸星大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别的衣服。”
香取晴却看这件衣服越看越顺眼,这种鲜艳的颜色就像是他原来挑染的头发,看起来就充满活力和温度,他喜欢这种有温度的颜色。
诸星大终于忍不住了,他本来就不是说话委婉的类型:“这颜色太丑了,换一件。”
香取晴先是愣住,然后打量了一身黑的诸星大,明白了什么:“你是衣柜里全部都是黑衣服的类型吧?所以才会不习惯这种颜色,男人要有不同风格的衣服,这样就算是明天有人拉着你去海滩,你也有能穿的夏威夷开衫……习惯之后就会觉得好看了!”
诸星大:……
他说不过他。
“我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香取晴看着镜子里自己寡淡的发色恍然大悟:“这种鲜艳的衣服,就应该配鲜艳的发色啊!”
后面走过来的田中奈美:“没错!等下我们去美发店吧,你想染什么颜色?”
“粉色?”
“棒极了!”
十五分钟后,美发店。
诸星大表情麻木地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看着前面两个人坐在转椅上,相谈甚欢氛围融洽,他连半句话都插不进去。
还不如留在家里学UNO。
田中奈美声音满足:“我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我女儿每次都会阻止我,她们年轻人好像现在又流行森系的黑直发。”
香取晴从镜子里看到诸星大那头飘逸的黑直发,又想起了琴酒那纯天然的头发,恍然:“原来是这样。”
诸星大:他突然想剪头发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有颜色的发色。”田中奈美停顿了下,说道:“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不同的颜色有不同的温度,染着鲜艳的颜色,就好像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香取晴呼吸微停,侧目去看她,这时才发现田中奈美的眼睛似乎不是纯黑的,在美发店冷白色的顶灯下,泛着浅淡的蓝色。
“……是吗,刚好也有人和我说过类似的话。”香取晴看向田中奈美,目光的焦点却落在虚空:“不仅是暖色调是暖的,冷色调也可以是暖的,只要是自己最喜欢的颜色,就是温暖的颜色。”
“真有道理。”田中奈美喃喃道:“有些人说话总是很有道理,即便隔着十几年再听,依旧无法反驳。”
“两位说的是同一个人吗?”香取晴身后正在观察他们头发颜色深浅的理发师忍不住问道。
“不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啊哈哈哈。”理发师尴尬地笑笑,脸上的表情分明没有相信,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我说的是我妹妹,已经因病去世十几年了。”田中奈美的声音很平淡:“那时候香取桑应该还只有几岁大,不到能记事的年龄吧。”
香取晴点头:“只是巧合。”
“先生您这边来吧。”理发师对香取晴说:“您头发颜色浅,不用漂发,现在就可以洗掉了。”
香取晴离开后,田中奈美从镜子中看向后面的诸星大,语气已然冷了下来:“看够了吗?”
诸星大拿着她的手提包,手提包上的珍珠纽扣已经被扭开,底部是张小小的人像,是位黑发蓝眼的女
生,在花丛中笑容甜美。
诸星大把机关复原:“我还以为您今天故意背这个手提包,还把包交给我保管,就是为了让我发现这张照片。”
“我没有理由这样做。”
“因为你想和我们背后的组织合作。”诸星大:“田中后雄这次的换届选举岌岌可危,而你的公司最近资金链也出了问题,如果你的丈夫在这次换届中被淘汰,你就很难从银行中贷款出超额的现金,那到时候公司的资金链崩盘,你也很难补救。”
田中奈美笑笑:“我也是意外发现你们的存在,听说你们售后服务都不错,处理的很干净……怎么样?合作吗?”
诸星大摇头:“你找错人了,我们虽然有合作的意向,但是这次不是我负责这部分内容,你可以问问另外三个人。”
“听起来真正规啊。”
诸星大:“……过奖。”
“真的不来染个头发吗?我觉得你染灰色会好看。”
刚洗完头发的香取晴,听到这耳熟的描述:“……”
总觉得琴酒会是田中奈美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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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总算是处理完了,去吃荞麦面怎么样?”大和敢助伸了伸疲惫的筋骨,身上发出一连串的嘎嘣声。
“虽然我更想说请随意,但是比起荞麦面,还是意大利面更得人心。”
“陪你办了一整天的案子,结果连工作餐都不能听我的吗?”大和敢助抱怨道。
诸伏高明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听上原说你也决定要考警察学校了?”
“哈哈,你的消息也不是很灵通嘛。”大和敢助笑道:“我已经通过考试了,下半年就可以去报道了。”
“恭喜。”诸伏高明也露出笑意:“这么多年的梦想终于能实现了。”
“嗯。”大和敢助说道:“等我毕业成为警察,就能名正言顺的调查那件事了。”
“你是说甲斐警官的那件事……”
大和敢助皱紧眉头:“甲斐警官擅长骑射,绝对不是因为失误而会被马带下悬崖的人。”
两个人边说边向前走,这个商场的人流量很大,他们逆着人群向商场外前进,不得不侧身从人群中挤过。
诸伏高明侧身从两个人之间穿过,无意间和旁边的路人对视,明亮瑰丽的颜色撞进眼帘,这种艳丽的色彩并不像是属于人类虹膜的颜色,反而像是小兽,纯净透彻。
两个人同时回头,在人流中站定,都产生了种诡异的熟悉感。
“我们……”
“抱歉,我认错人了。”路人打断诸伏高明的话,转身离开。
“现在年轻人的配色……很大胆啊。”旁边大和敢助喃喃的声音传来。
诸伏高明也收拢心神,他认识的那孩子,是他弟弟的同学,远远见过两次,听景光的形容是很乖巧的孩子,应该不会染这种发色。
应该是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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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啦!”
田中奈美猛的推开门,拐着香取晴的胳膊:“铛铛~新形象,惊不惊喜?”
“完蛋。”小鸟游川奈捂住脸,这次她和浅仓姐都没跟在她母亲身边,也就没人拦着田中奈美胡闹,还把人家好好的男孩子也糟蹋了。
“哗啦啦。”
绿川景和安室透手里的牌散了一地,诸星大生无可恋地提着购物袋从他们身边路过。
田中奈美深粉色的波浪发。
香取晴浅粉色的短毛,橘红色的卫衣,色调亮的刺眼。
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从动画片里走出来的母子。
香取晴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警校期间因为这件事没少被鬼冢教官骂,这次看起来还把田中奈美忽悠了。
绿川景/安室透/小鸟游川奈:完了,没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