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奇立马凑到镜头跟前，严小雯揉揉狗头，“跟你爹打个招呼。”

佩奇汪汪两声，瞄两眼孟印真，然后就歪倒在严小雯怀里不动，刚才真不是我嫌弃你臭，胡桃爷和建国大哥都表态了，我也是被//迫的。

它吐着舌头，两眼只有她，像个爱妃似的谄媚，舔了吧唧求她摸摸。

“它好像变成你的狗了……”，孟印真简直没眼看，9岁的佩奇很稳重，怎么返//老//还//童了，不能忍的是还舔。

严小雯摸佩奇肚肚，它立马

扭来扭去，“今天直播间封几次了，帮忙办个店铺营业执照吧，百货经营范围就行，我要开通商品橱窗。”

“真的要卖灵芝？”当时他也被灵芝王给震到了。

“是呀，最难的是渠道，我可以稳定供货，那个啥海王你知道吧，就是看了我的直播，他要过来买，我估计还要在山里待两天，你帮我招待好他。你能不能涨工资，盒饭加鸡腿，就看这次了。”

“你怕是捅到灵芝窝了。”孟印真咋舌。

“哈哈哈，你知道就好。”严小雯想到个事，也不知道好不好叫他帮忙，试探性问他，“我的视//频账号建了很多群，需要管//理//员，你要不要帮忙一下？”

闻言，孟印真又是一阵冷笑，“你好茶哦，之前说什么老//板压榨你，现在打比方，我是一个编导，进了你的公司。你说是新公司，大家共同奋斗，赚钱分红，让我负责日常清洁，文书处理，资料整理，招待客商，做策划案，每天出脚本和拍摄方案，摄影是我，后期剪辑也是我，最//后还要求我视//频点赞到10万。提醒你，我可有病啊，你要不怕我有个好歹，尽管使唤我。”

“晓得啦，晓得啦，都被你说出罪恶感了。”严小雯汗如雨下，真的好像没说错诶，“姐不缺钱，明天招人吧。你的工资涨到5千，招2个人，工资3500，1个杂务后勤，主要帮你分担杂事，搞清洁，扛东西搬运什么的；1个自媒体客服，帮我管理粉丝群，橱窗开通以后，有上架商品的话，商品客服也属于工作内容。男女不限，你自己看着办，主要是性格合适，不要过于敏//感的，我这人心大，如果老是要去解释安慰别人，我会很难受。”

孟印真点头，这还差不多，“你的私信里现在肯定堆满了带货的邀请，要带货吗？”

严小雯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带，要带也是带我自己山里产的灵芝蜂蜜这类。很简单的一个问题，品控。卖掉灵芝，我的时间会花在山林和民宿改造这块，不会有精力和能力去管别人的品控。年前老乌带货草莓翻车的事情，你知道吧？生鲜里的水很深，不管是不是源头，都要面对食品在运输过程中的问题，何况有些问题不是管理好运输就能解决的。树上结的果子，落到地上会自然腐烂，你明白我意思吧？还要跟各式各样的用户打交道。”

“你也不用说短视//频带货的事情，首先还是品控，第//二客户投诉，平台管控商家，客诉会导致评分低下，影响用户成//交判断；第三，团队，整个环节走下来，保证带货账号的商业信誉正常良好，基本需要一个5人团队打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接触这行，你真的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花掉的。只要你拍短视//频，想要把视//频质量做好，一天24小时，有18个小时都在工作。我已经从这个行业逃离，想活得更从容一点，不再围绕数据打交道，也不想半夜失//眠崩溃，盯着明天拍摄方案会不会翻车。”

“我已经跟自己和解了，享受拍摄视//频的过程，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以后，我会买云溪的山货，但不是现在带别人的货。”

孟印真听得目瞪口呆，他哪怕不能继续做医生，依然梦想有一天能够拿起手//术刀，她和他在对待职业的态度上真的很不相同，“你千疮百孔啊，跟你不一样，我喜欢医院的忙碌，喜欢救死扶伤，就算工作到凌晨4点，第//二天7点又要上班，只要能救回一个人，我都觉得不累，工作有意义。”

“医闹呢？”她不信他没有一点怨气，也不好提杀医，于是隐晦点了一下。

孟印真哪能听不出她言下之意，因此说道：“我的导师在看病的时候，被一个人冲进来突然刺了一刀。”

“在这……”，他比划着在胸口指了指，“凶器长20cm，刀刃刺入前胸深5cm，胸骨被刺断，伤及动脉，大出血。行凶者不满老师对他母亲的治//疗方案，但已经是最//优选择了，我的老师是这个领域数一数二的大牛，像你说的，不做一行是真的不知道。”

“后来呢？”

“老师出具了谅解书，因为那个病人如果没有儿子的照顾，很难继续生活。所以，有时候吧，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给人治//疗呢？选择延//长//生//命，治疗的后遗症会让人更加痛苦，但是选择不治//疗，结束生命，又很难做到。我尽量少想这样的问题，怕迷失方向。”说着，孟印真举起手，让严小雯看清楚。

冷光等下，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有四根在微微颤动。

孟印真微笑，“现在，手不行了，就更加不用想这样的问题去考验自己。”

“哈哈哈，深夜不要emo，是我不好，达不到顶//级业务水准，每个行业想要做到顶//尖，对人的心理和生理的挑战真是太大了。咱们还是好好的，在山里休养//生息吧。”

“好，在山里休养//生息。”孟印真关掉棒灯，隐没于黑暗，严小雯只能看见暗暗的人影从池子里爬出去，“晚安，严女士。”

“晚安，孟先生。”

……

一//夜好眠，严小雯睁开眼，又是精神饱满充沛的一条女。

时间来到清晨6:30。

严小雯架好稳定器云台，发送第三条视//频做引流切片，便打开直播。

她元气满满地冲直播间里三两只男猫打了声招呼，“大家好，经过一个晚上的修整，小蚊又跟大家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