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一直恢复不了记忆,我大概可能得一直在了。
如果你恢复了记忆,我大概可能就会离开了。
初樱心里这么回答,但是嘴里安抚着他:“会啊,当然会。”
陆寄淮低着头笑了,又似乎头疼,脸又白了一下,抬起手按了按额心,又往初樱旁边的小几上摸去,想端起那杯酒喝,初樱看到了立刻阻拦,“你不要命啦?”
“头疼,脑子快要炸开了。”陆寄淮半眯着眼睛,额头抵在初樱肩膀上。
他没有说的是,脑子里像是有一片黑雾,从阿尔卑斯山回来后,终于开始有零星的一些片段闪现。
但他不能完全捕捉住那些片段,唯一肯定的是,那些片段大多是初樱。
有些……与记忆中不一样的初樱。
下意识的,他排斥那些。
“头疼那就睡。”初樱也环住了陆寄淮的腰,不许他碰那杯酒。
陆寄淮从她脖子里抬起头,一双眼里还有红血丝,看起来压抑着头疼的痛苦,“你陪我。”
在阿尔卑斯山的时候,他们早就相拥而眠过,所以现在初樱不论是从心理还是生理上都能接受和陆寄淮躺在一张床上。
何况,她想验证一件事,她点了点头。
“我去换衣服。”
初樱从衣柜里翻找了一下,这是陆寄淮的房间,自然没什么女式睡衣,但是有他的居家T恤,她从中挑了一件款式宽大的,去了卫生间换上。
陆寄淮身高差不多一米九,肩宽窄腰,他的宽松T恤穿到她身上直接快到小腿了。
从卫生间出来时,她抬头就看到斜靠在墙边等自己的陆寄淮。
他漆黑的眼睛垂着,打量着初樱穿自己T恤的样子,看着那白生生的腿从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来,眼眸便深了几许。
初樱现在已经很清楚陆寄淮这眼神代表什么意思了,那狼一样的目光让她稍微有点不自在,她拉了拉衣摆,推着陆寄淮往前走,“去睡啊!”
“没等到你怎么睡?”陆寄淮反手就捞住初樱,尾音上挑,那个“睡”字说得十分暧昧,直接抱着她往床上倒,低头就要去亲她。
他身上穿着睡袍,丝绸材质的,十分贴肤。
贴肤到让初樱的的脸瞬间红了,她老老实实地伸直腿推他,“你老实点睡觉,脑子不要了吗?”
“不要了!”陆寄淮低醇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
初樱面红耳赤,一双眼都因为羞意而微微泛着水色的红,她瞪着陆寄淮说不出话。
陆寄淮没忍住,低下头亲她的脸,她的额头,眼睛,下巴,最后又落到她的唇瓣。
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很快急促起来,初樱想推开他翻个身,却只撞到他的身体,顿时不敢乱动。
陆寄淮的吻一点点往下,落在她脖子,点在她锁骨上,更往下时,他的吻停了,但滚烫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让人燥热难耐。
他的手搂着初樱的腰,不知什么时候,衣服下摆撩了上去。
初樱咬了咬唇,呼吸急促,却没有伸手阻拦,感受着他的手摩挲着她的腰窝,一点一点往上,搭在她的扣子上。
陆寄淮的动作有些生疏,但有些事情仿佛是男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当搭扣被解开时,初樱的理智仿佛也崩断了。
她一边在想怎么会忽然发展到这一步,一边又沉沦在其中。
从来没经历过的滋味,却让人渴求和紧张起来。
初樱紧张得仿佛是想要哭的感觉,生理性的盐水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溢出来。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攥紧了可以攥到的衣摆,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他的吻,已经让她快要丢盔卸甲。
初樱心想,她完了。
她真的完了,各个层面,都完了。
正当以为她今晚上就要交代在这儿时,陆寄淮也已经吻了她一阵了,但他却忽然停了下来,把脸埋在初樱脖子里。
初樱迷蒙地睁开眼睛,就听到他沙哑的声音,“你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我的。”他说这话时,语气还有些幽怨,带着些叹息。
她还处于茫然中,便感觉自己脖子里一阵濡湿。
已经有过一次经验了,初樱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什么,伸手摸了一把陆寄淮的脸,再看看自己指尖的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寄淮幽怨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初樱实在没忍住笑,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推开陆寄淮,从床头抽了纸出来去擦他的脸。
她正要笑话他,却感觉身下有些不对劲,顿时身体也一僵,想起来什么,一下从床上起来冲进了卫生间。
陆寄淮捂着鼻子看了一眼床单上的血迹,哑然失笑,他随手又擦了擦鼻子,又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抬腿从房间出来。
他出来时,楼下客厅里陆擎还面色冷郁地坐在沙发那儿,陆棠和温宜
心已经不见踪影。
陆寄淮深廓冷硬的脸瞬间淡了下来,下来后,他找了佣人吩咐了几句。
陆擎看了儿子一眼,“你好自为之,反正你与初樱的婚,陆家不认。”
陆寄淮用更冷的目光扫他一眼,冷笑一声,什么都没说,接了佣人找来的东西就往楼上走。
“陆寄淮!”陆擎被儿子这么忽视恼羞成怒,再一想到温宜心对自己的态度,一下站了起来,“陆家不是你一个人的陆家,你难道甘愿真和这么一个女人结婚,从此失去支持,成为权力的边缘者,沦为不上不下的人吗?!你真以为我管不了你了吗?!”
这个圈子想要站稳,没有人是可以做“孤王”的,联姻是和人利益结合的最好方式。
姓陆的,也不止他们。
“管好你自己。”陆寄淮冷冷丢下这一句话,头也不回上了楼。
身后传来东西被重重砸在地上的声音。
初樱在卫生间里清理了一下自己,脸很红,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来大姨妈。
“笃笃笃——”卫生间外传来敲门声,以及陆寄淮的声音,“樱樱,我进来了?”
“你别!别!”初樱立刻惊呼一声,赶紧拎起裤子起来。
都说男女关系最熟悉的阶段就是可以坦然接受对方在卫生间里的一切。
那反正她现在是不能和陆寄淮坦然的。
就算名义上他们是夫妻也不行!
初樱抵在门口,不许陆寄淮进来,只警惕地探出半张脸。
陆寄淮看她紧张得和竖起毛的小猫似的,刚才见到陆擎后冷峻的脸上立刻化开笑,也不说话,把手里拿着的东西递过去,“不要这个?”
初樱视线一扫,便看到了卫生棉还有新的T恤,甚至还有一条新的内裤。
见初樱的目光落在那条内裤上,陆寄淮立刻解释:“是温女士没穿过的新的。”
初樱松了口气,接了过来,为了消除尴尬,就顺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叫你妈温女士?”
陆寄淮也不走,就靠在门口低头看她,笑,“她嫌我叫她妈把她喊老了。”
初樱想到温女士那张保养得当的娇艳脸庞,再看看陆寄淮这个刚过二十六周岁的儿子,很能理解她的心思。
“那我换衣服了。”她也不等他回应,直接关门并上锁。
等再从卫生间出来时,初樱神清气爽,转眼一看,陆寄淮已经在床上躺下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红糖姜水。
初樱看了一眼,心里便淌过一阵暖意,拿起来是温热的,她轻轻坐在床边喝,一边看床上的陆寄淮。
这么一闹,现在已经快凌晨三点了,他本就最近身体不好,这会儿正闭着眼睛似乎有些疲惫,仿佛感觉到她在身侧,又懒洋洋睁眼,朝她抻长了手。
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想到他刚才又流鼻血,初樱心里也自责了一下,放下空杯子,掀开被子上床,嘴里还说着,“你可别胡来了!”
陆寄淮似有些困顿了,抱住初樱就不说话了,闭上眼睛,手按在她小腹处。
他掌心的温热源源不断地温暖着她有些不适的小腹,像是习惯了这样一样。
可他哪有这种习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