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一听见归终萍儿等人唤他去市集上逛街便避之不及,唯恐被抓个正着无法拒绝,现如今却再无同样的身影嫣然开怀邀他闲游,只余清香馥雅的琉璃百合仍旧盛开着,缠绕着涤尘铃的乐声。
“好啊!”他开怀应下,迫不及待地从桌子上蹦了下来,期待道,“走吧!”
应达与伐难笑容轻灵,临走时还顺便将魈也拽了起来,简单轻快地向钟离告退后便随着微生一同逛街去了。
夜叉与微生离去之后,理水叠山便沉眸道:“帝君,真君他的情况着实令我等忧心......”
曾经的故友接连消逝,他们不希望再见证又一次的牺牲。
袅袅茶雾中,钟离轻叹一声:“磨损加诸己身,纵是磐石也将归于尘土。正如我选择卸去岩神之位以凡人之身对抗磨损,微生却选择以幼时的心态来抵御磨损,终归不过是对抗磨损的一种方式罢了。”
“你们未曾见过他幼时的性情,便觉得他如今显得有异寻常,但于我看来,他如今这般模样,却也较之因磨损而陷入疯狂要好上许多。”
浮舍与弥怒却道:“但我等却见过真君上一刻还在玩闹,须臾之间却变得暗藏心事。”
因为这种情况他们也见过几次,便也记在了心上,但他们或多或少也能猜到是何缘故。
钟离低敛眉目:“人之常情。”
旅行者作沉思状,派蒙头疼地抓着仿佛装满了浆糊的脑袋,迷茫道:“等等,你们在说什么哑谜啊?刚刚的意思是,微生很小的时候就是现在这样离谱的性格吗?”
钟离侧目望着窗外街上微生与夜叉们的身影,两位女性夜叉躬身将一顶琉璃百合编织的花冠圈在史莱姆与魈的头顶,笑声宛如银铃。
少年仙人脸都涨红了,微生却愉快地戴着花冠转了个圈儿,让应达用留影机拍照。
他淡淡一笑,回眸道:“以普遍理性而论,我与他皆无幼年期,但若要论及那段初生的时日,说是幼年期倒也并无不可,但那时他可比现在更难应付多了,就连我也数次为之头疼。”
钟离这一番话钓足了众人的好奇心,旅行者与派蒙期待地拉长了耳朵,等着听钟离说八卦,就连仙人们也矜持地坐好了,安安静静等着帝君继续往下说。
但钟离却偏偏停在了此处,并未有继续的意思。
好奇心被高高吊起的派蒙瞪大了眼睛:“钟离,你不会回忆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吧?微生怎么令你头疼了?我们都很想听呢!”
“咳。”理水叠山清了清嗓子,“帝君不如便细说一番,我等也想了解帝君与真君的过往。”
弥怒弯眼笑道:“是了,帝君,我们也很想知道。”
钟离面上露出肉眼可见的笑意:“今日已不早了,想来旅行者也还有正事尚未处理完,日后有机会再向你们讲述吧。”
旅行者几乎要伸出尔康手,不,她不忙!她很想听故事!
但钟离却打定了主意要断在此处,稳稳起身:“我想起来往生堂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便先暂退了。”
仙人们碍于礼数不会反驳钟离,但旅行者却并无这般顾虑。她忍忍痛,心一狠,拿出了她今日给微生拍照的留影机。
“钟离先生,我今天拍了许多微生蹦跶唱歌的照片!”她眼睛亮闪闪的双手合十道,“把故事讲完吧!我把照片全部送给你!”
她爱八卦!
“这......”钟离先生一时间被旅行者的大手笔震住,陷入沉思。他可未曾忘记微生曾经给先祖法蜕拍下了许多......离奇怪异的照片,虽然他并无反击之意,但若是有人将照片送上门来,钟离也不太想要拒绝。
但认真思索了一会儿后,钟离仍旧是遗憾道:“抱歉,今日确无闲余之时。”
旅行者遗憾败退。
仙人们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用期待地目光看着旅行者:“旅行者,我们可以一物与你手中留影机相换......”
旅行者仿佛瞧见了一条金灿灿的发财之路在向自己招手。
此时的微生并不知晓自己蹦跶唱歌的照片正在被旅行者用来做交易,在喧闹的街头玩闹得无比开心。
当交易结束之后,旅行者心满意足地抱着能方便她旅行的仙家之物前往冒险家协会,姗姗来迟的留云借风真君终于看望完了徒儿们,重新找到理水叠山与削月筑阳,准备趁着绮丽的黄昏霞彩返归绝云间。
柔软的云彩编织成一条通天之路,留云在高中之中惊声喊道:“什么?你们见到了帝君?!”
削月筑阳往前迈出几步,心情甚佳:“不巧,留云,今日我等与帝君及真君的相聚,你全部错过了。
”
理水叠山展翅笑道:“不仅如此,今日我们还听闻了一些帝君召集众仙之前与真君的往事,收获颇丰。”
留云:“???”
“旅行者还与我们交换了真君向璃月子民展示风雅舞乐的照片,你也可来找我们借阅一番。”
“照片是用来自枫丹的留影机留存的,虽是凡人的作品,却也有着精巧的机关之术,可将某一瞬间的画面定格留存。”
仙鹿感叹道:“凡人的心思,也甚是奇妙啊!难怪帝君与真君皆留在璃月港体验红尘雅事。”
留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