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将白日里从遗族人那里得到的螺珠取了出来,扔给若陀。
若陀惊异地接过螺珠,同样也探出力量去查探螺珠的虚实,在虚无的混沌之中,一双冰蓝色的眼睛与远古的龙冷漠相对,但那孤高的神性却仍旧是比不过龙王本身能带来的威慑,退避地闭上了眼。
若陀惊诧道:“里面封印了一个魔神的残念?”
虽说惊讶,但也到不了骇然的程度。毕竟若是残念所属的魔神还活着,当他们窥见那双眼睛之时,充满冰冷神性的眼睛必然是会恢复光彩,凭借残念与他们相对的。
而这螺珠中的残念只是过往的一段影子,并无任何生机可言,更遑论能伤到他们。
这也就说明了一个结果,螺珠中被封印了一抹残念的昔日魔神早已死去,只留下了空洞的壳子。
“里面气息驳杂,又有血气相随,分不清是哪一类的魔神。”若陀摇头道,“不过,既然那魔神的残念被封印在人的眼球中,那这其中必然是有不少波折的,但这封印的眼珠……”
若陀的神情有些怪异:“的确是人的眼珠,但却又不是一人的眼珠,应是将许多有所渊源的存在的眼珠祭炼在一起,这法子,有些阴毒啊……”
微生点了点头:“我亦是如此认为,先前我查探陵游的身体,发现他的眼部气脉凝滞,像是没有眼睛。我本以为这颗乃是他的眼睛所化,可我关注多次,他确确实实是个凡人,即使是魔神的残念,也不可能是能用凡人的一对眼珠子能够施加封印的。”
他顿了顿,转言道:“不过,这也不能断定与他就并无干系。”
“这螺珠的气息与白日里那妖物的气息相反,但却是有许多相似之处,约莫也可看做双生之物相辅相成。所以我才决定去水底看看那具妖物的遗骸,并寻找一番螺珠的出处。”
若陀颔首道:“我也是见那妖物的血水将水泽都染红了,但濯月泽却没过多久又恢复为正常水波斑斓的模样,觉得有些怪异,出来看看。”
结果一出来就因为双方的气息都隐匿得太好,导致他俩直接撞在了一起。
两人在这边达成了共识,又将目光对准了魈,摆出了家长教育小孩子的架势:“白日日刚经过了一场战斗,夜里不好好休息,出来作甚?”
魈无奈:“属下回忆与妖物作战时的情景,发觉那妖物多次都已精疲力竭,但却又多次忽然恢复过来,像是有什么在给那妖物提供力量,想来其中有着内情,所以才......”
所以说三人都是出来查探情况的,既如此,那便也只有一起走了。
微生拍了拍手,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先让我在村落中溜达一圈吧。”
若陀认同道:“早做预防也好。”
于是,趁着夜色,三位堂堂的仙人便做了一次月黑夜风高的勾当,引得若陀也觉得有几分稀奇。
等微生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完成妥当后,三人齐齐下水,眼见水面清澈无暇,月华氤氲,便知水中或许已无妖物的尸体,将要无功而返。
用仙术避水于水中行走的微生取出螺珠,欣然道:“看来只能让螺珠带我们去该去的地方了。”
另一侧,水影绰绰,烛光之下的白发祭司手中抚摸着书卷,嘴角微微勾起的笑意却在屋外传来一轻一重的脚步声时抹平了痕迹,显得平静到可怖。
因视觉的丧失而变得越发灵敏的耳中传来了一阵细微的风声,空间中荡漾开一道虚色的涟漪。
勾魂的声音在他的耳畔中响起,含着灵光的宝物在他的桌前静悄悄的出现,光华自晦,好似桌上原本就存在着这样一个不起眼的物件。
漩涡的使者划开静缓的水声,幽声道:“顺从我主,亦或是灭族,你知该如何选择。”
烛光下越发遗然独世的白发祭司并未给出半分的回应,但自水而来的使者却是满意地潜水隐藏起来。
远处,把玩着月华的魔神立于林梢上,冷酷的双眸危险地眯起:“奥赛尔的小卒子,竟也在这里横插一脚。”
即便他们现在达成了一致的默契协定,也就并不意味着魔神之间就没有争斗了。若非奥赛尔能够帮他们拖住摩拉克斯,他早在小卒子踏入这里的一瞬便将其捏死。
“不过,用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倒也还算合适。”
他收回逗弄月华的手,轻嗤一声,身形悄然消失。
水底深处,微生打了个哈欠,眼角流出困倦的泪水:“刚刚好像是闻见了海产的腥气,我都快被黏糊糊的海产给弄得浑身不适了。”
若陀一本正经地回应道:“这里是水下,水产的确是不少。”
微生打开水镜,画面上的正是漩涡的使者接触陵游的那一幕,他微微蹙着眉感叹道:“这个祭司,越看越是奇怪。”
“论及胆识,他已是不错。”若陀赞叹了一声,“能在双重的压力下面不改色,若是真能归于归离集,也是一个绝佳的人才。”
若陀顿了顿,又道:“你现在的
处境可是不怎么安全,既然此时与奥赛尔有关,那他必然是想了足够的法子来抓你,或是直接将你置于死地。虽说你基本上不会上战场,但你缩所起到的作用也不是可以轻易揭过的。”
他将目光瞥向在前方开路的少年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