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实在难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趴在我身上大哭一场的,我保证不给留云知道,不会丢了你的形象!”微生一本正经地说道。
被这句话弄得失笑的钟离先生伸手将叽叽叫着的小松鼠抱了下来,松手将其放生,那小松鼠平稳落到地面上之后,歪着小脑袋回头瞧了好一会儿,才拖着尾巴跑远了。
“只是有些怀念罢了,却也不至于如你所说的大哭一场。”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微敛的眼尾比春风更为柔和,一举一动皆可入画。
钟离甚至还取笑道:“想来当初背着留云他们悄悄溜入我房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另有其人才是。”
他说的笑意悠长,却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故友的离去并不只是让摩拉克斯心中怅怀,同样也令微生心中郁郁难受。
摩拉克斯尚且在外讨伐残余的敌人,有一个发泄之处,而微生却是将自己沉浸于璃月港繁重的事务当中,等到摩拉克斯回来的时候,他才没能再憋得下去,半夜悄悄潜入摩拉克斯的房中,唯恐被其他人发现。
那时的摩拉克斯亦未入眠,在微生用仙术进来的那一瞬间便已察觉,只是深夜时的心情总归是有些沉闷的,摩拉克斯也只是双目微垂,并未立即出言询问。
或许是用人形哭会感到不好意思和羞耻,微生在进来的那一瞬便变成了许久未曾变过的史莱姆,跟个小炮仗似的蹿到帝君的怀中,立马便大哭起来,哭的泪眼汪汪,眼泪稀里哗啦地蹭到帝君的衣服上,留下一大半水痕,可怜委屈极了。
若是有不知情的人在,倒要以为微生是一只水史莱姆了,蹭得他们的帝君衣服上满是湿哒哒的水痕。
见到眷属哭得跟个小可怜似的,摩拉克斯心中的郁结却是散去了许多,无奈地如往常一般将小金团抱起来,低声道:“怎的突然哭的这般伤心?”
以前也从未见他这般哭过,唯一的一次便是微生最开始顺着他的引导化为人形之时,因模糊的触动而垂泪。
至于其它的,那便是撒娇耍泼的假哭了。
但真哭或是假哭,摩拉克斯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从来都只是看破不说破的纵着而已。
“呜呜呜呜——”小金团哭的伤心极了,但还是磕磕巴巴试图安慰一下龙龙不要伤心。
大概是这哭声过于触动,就像是帮着摩拉克斯也一起哭了似的,摩拉克斯本人的低沉情绪的的确确是好了一些,更多出了一些叹息的无奈。
最后他化为小巧的龙身,盘在木制窗前,用尾巴将哭得惨兮兮的眷属卷过来,安安静静地靠在一起,望着空中永远都寂寞着的圆月。
虽说大哭是一件无可辩驳的事实,但钟离如今取笑的说出来,就让微生炸毛跳脚了。
他睁大了眼睛,高声道:“谁大哭了!我那是在哄你好嘛?!”
钟离低笑一声:“你说是便是吧。”
这种回答,一听便十分的敷衍,至少微生是认为自己被钟离敷衍了的。
他眼睛一瞪,生气的理所当然:“你要说我哭,那你说我是怎么哭的啊?是‘呜呜呜’的哭,还是‘嗷嗷嗷’的哭,你要拿出证据来!”
他甚至现场给钟离先生表演了十几种花样百出的哭法,堪称百花齐放。
刚刚被放生的小松鼠用小小的爪子抱着两枚日落果回来,将果子放在钟离先生的脚边,顺着钟离的裤腿攀爬到他的肩膀上,小脑袋瓜瞅了一眼微生,又瞅了一眼钟离,最终露出一种充满智慧灵性的目光,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拍了拍钟离先生矜贵的肩膀,然后便再次溜走了。
钟离:“......”不太能理解这小家伙是什么意思,略感头疼。
巧合的是,微生这魔性的哭嚎终于是引来了路过的无辜群众,那也是一位经常在三碗不过岗听说的人,对之前钟离先生的表哥大犯离魂症拐骗小孩被千岩军追了一路的英勇事迹也亲眼见证过。
此时他一言难尽地站在一旁,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钟离先生,您的表哥......”
听闻至冬有一种名为哈士奇的雪橇犬,性情格外......一言难尽。
钟离先
生这位表哥应该是又犯了离魂症吧?这次犯病的症状与这哈士奇有点像啊......
终于发现有人过来的微生:“......”哭嚎声戛然而止。
无辜路人沉默了片刻,真心劝到:“钟离先生,还是不要讳疾忌医比较好,不卜庐白大夫的医术还是很好的,一定能够治好这离魂症!若是白大夫不擅长这方面,再不济也可以重金求医,总能找到擅长治疗离魂症的医者!”
微生:“......”
他相当坚/挺地站直了身体,一脸茫然:“啊?我刚又犯了离魂症?”
像颗无辜极了的小白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