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荒唐!”距离应天府不到百里的地方,被拦下的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得知要想离开,起码需要过至少三道关卡,众人都闹了起来。
第一道关卡这里,就需要在旁边的空地上过至少数日,这让这群想要迫不及待离开应天府区域的人根本无法忍受。
一个老者就忍不住怒道:“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只是去探亲,连探亲也不成了?”
旁边的人更是帮腔道:“就是!我们只是去探亲,凭什么不让我们过去!”
更有人起了心思,既然这条路不通行,那他们干脆折返回去,从其他小路离开,这不就成了?
实在不成,也可以从其他方向绕路而行啊!
结果,想走的人,也被拦了下来。
这就引发了众怒。
“爷爷,您说,他们这么闹,那些守军能放行吗?”跟着大部队要一起离开,打算前往八闽的那位老御医,现在也被堵在了这段路上,他们这几辆马车已是停靠在了指定的空地处——成片的绿荫之下,他的长孙走过来,忍不住问道。
老者叹气道:“但愿能放行,但……既是皇长孙下令,恐怕是不可能让我们过去了。”
“爷爷为何这样说?便是皇上下令,若是引来众怒,也不会一直坚持吧?”他的孙子看了一眼远处还在闹哄哄的人群,不解地问道。
老者叹道:“你啊,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正因为不是皇上下令,所以才会更坚持。”
皇长孙不到二十岁,又是刚刚回宫,他既是下了这样的令,又是回宫后第一次办差,如何能轻易低头?
这年轻人啊,一旦得了权,总会想着干得风风火火。
因为他们需要证明自己,不像是那些老臣或是早就立过功劳的人,虽然也想立功,但立功的前提,是能保证这件事“无过”。
这就是年轻与年老的关系,若这件事真是皇上下的命令,反倒没这么棘手。
正因为此事是皇长孙下的命令,才更不可能有转机。
爷爷虽然没有解释清楚,但听到爷爷分析的结果,他的孙子也有点着急了。
“爷爷,那咱们就在这里等着啊?”
“等着吧,这才是开始,现在是等上几日,几日后呢?一个月后呢?难道所有人通行都这样设卡?”
老者对这项命令不以为然,“若不能解决了疫病,只靠着堵,那就只能是等得了病的人全都死光了,才能解决了。”
但这等事只是一村、一镇、一城还成,现如今就已是涉及到了这么大的区域,想要处理好,谈何容易?
下命令的人,必是要背上骂名了。
皇长孙还是太年轻啊,竟是为了立功,什么都不顾了。
年轻人听着爷爷的话,虽大半是赞同的,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趁着爷爷竟也不呵斥他谈论这种事了,毕竟周围的人比他们情绪更激动的太多了,他们只是寻常说上几句,已不算是什么,他低声问道:“爷爷,你说,有没有可能,皇长孙其实并不是为了功劳,而是为了黎民百姓?”
老者没想到自己的长孙竟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来,可要反驳,他又跟着迟疑了下。
他是从御医院那个地方被排挤了出来,所以对官场黑暗有所了解,对当权者也不抱太大期望。
但大明建立也才一代,皇上对勋贵、官员的确要求严苛,一旦有人贪污,更是处罚力度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