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着,却没敢去挣扎。
不是他不敢挣扎或是不想挣扎,是因为被带回来的途中他已经这么干过了,得到的教训就是被对方踢了两脚。
那两脚估计是将他的大腿给踢得青肿了,现在走起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若是他再挣扎,说不得下次人家就要来狠的了。
赵鹏举可见识过衙差们真下狠手时的样子,这几个人可是比寻常衙差更恐怖的存在。
在发现他被带回了知府衙门后,他就猜到了现在住在里面的人是谁了。
而能够带着他回到这里的人,也必然是跟随对方的亲信,除了传说中的锦衣卫,还能有谁?
锦衣卫那可是连应天府的百姓都害怕的存在,而远离天子脚下的人,对锦衣卫的恐怖更是有了夸大的猜想。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身边跟着的人是谁后,赵鹏举就已是不敢再动了。
此刻,他是觉得自己怕不是要被秘密处决了,才再次开了口。
见他这副胆小如鼠的模样,几个锦衣卫都朝他投来了无语的一瞥。
为首的锦衣卫呵斥道:“闭嘴!再吵,就如了你的愿,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赵鹏举:“……”
不是,这怎么就如他的愿了?
可在几个凶巴巴的锦衣卫中间,这位清瘦的读书人,老实得像是一只鹌鹑。
等到这只鹌鹑被带到了花厅里,从阴冷黑暗中一下子步入到了明亮且温暖的空间里,这种仿佛一下子从死亡边缘回归到了现世的感觉,让赵鹏举险些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不过,眼泪在看清了面前坐着一个矜贵的青年时,直接就被他给憋了回去。
赵鹏举出身不错,父亲乃是举人出身,祖父曾经考取过前朝的秀才,后来因为战乱,带着家人避乱,不曾再往上考。
但再往上,他们家也是有着几代的传承,可以说是书香门第出身的家庭。
富裕程度,也是到了可以供家中所有适龄孩子读书,却不必担心花销的程度。
这种富裕程度,已是可以算当地乡绅了。
赵鹏举自是见过一些出身不错的贵公子,那些贵公子们一个个穿着华丽,前簇后拥的,一个个都是很矜贵的样子。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现在坐在他面前这把椅子上的青年,穿着一件素色的袍子,但给他的感觉,却远远比他见过的所有人都要更矜贵。
若一定要说是哪里让他有了这种感觉,大概……是对方的气质?
那种气质,实在是太特殊了,只要是见过了,就不可能忘记。
他很确定,自己之前从未见过这个人。
再想想此人的年龄,以及住在这个地方的人是谁,赵鹏举就已是对此人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
他噗通一声跪倒,对着上面行礼道:“草民赵鹏举,见过大殿下。”
“你这不是很机灵吗?”朱英放下手里把玩着的杯盏,看向了面前的人。
“听说你之所以被我的人给扣下了,是因为你冒着雨,跑到了堤坝上,趴在那里去观察水泥,还在临走前打算带走一小块水泥?有这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