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蓝玉也呆住了,但很快就回过了神,朝着常升的后脑勺就来了一下:“啊什么,你个憨货!”
常升:“……”
舅舅,咱好歹也是你的亲外甥,没必要这么说吧!
蓝玉却不去理会常升,已是紧紧盯着朱英,问道:“所谓的用南孔来对付北孔,莫非是打算请出南孔的人,来与北孔打擂台?”
打擂台,这他知道!常升露出了然神情,但随后又有点不解地问道:“怎么打擂台?”
然后他的后脑勺就被蓝玉再次拍了一下,结果拍完他,蓝玉也跟着问了一句:“是啊,怎么打擂台?”
不是蓝玉学常升说话,而是他也搞不清楚皇长孙说的打擂台,是怎么个打擂台法。
他承认自己就是个大老粗,哪怕用兵方面还挺牛的,但在弯弯绕绕上面,是真的不如那些文臣。
所以他过去被文臣们挖坑坑到,也是他技不如人。
人人都说,久病成医。
但他被坑了这么多次,却还是猜不出这里面会有什么事,又要怎么办才好。
朱英见蓝玉跟常升都用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盯着自己看,恍惚间,他仿佛不是在面对两个长辈,而是面对了两个幼儿园小朋友。
但长成这样的小朋友……额!
朱英立刻甩掉脑海中浮现出的恐怖画面,说道:“此事还不用急,想要让北孔倒霉,最好是用南孔做刀,但想要让南孔老实做刀,就要抓住他们的命脉,然后从命脉下手,让他们老实起来。”
“孔家依仗的,无非是历朝历代上位者的态度、祖宗给予的厚泽,以及不知情者的吹捧,还有就是读书人拿他们的名号举起来做大旗。”
“要入手,就要从这几点入手。”
“上位者的态度,这一点,自是不必说。便是爷爷已给了他们脸面,我不愿,爷爷自然会改变这个态度,这一点,我有信心可以说服爷爷。”
朱英的这番话,也得到了蓝玉跟常升的认可。
是的,以皇上对皇长孙的宠信爱重,皇长孙要说服皇上改变对孔家的态度,也不是不可能。
但如果只靠皇上的态度改变,根本不可能扳倒孔家人。
所以,还要看后面几点怎么运作。
朱英继续说道:“祖宗给予的厚泽……孔圣人的确是位先贤,所以,后人敬仰他学习他,我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但问题就来了,后人学习孔圣人,是真的学习了孔圣人的学说,还是用孔圣人的言论来为自己的私欲披上了一层铠甲外衣?而孔圣人那可是圣人,孔圣人的后人若是做出了与圣人言论不符的事,甚至比常人更恶,那么,又该怎么说?是该看在孔圣人的面子上给予包庇、包容,还是更应痛恨他们败坏了孔圣人的名声?”
朱英最后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蓝玉跟常升听了,都有点恍然。
是啊,孔圣人那般厉害,给后代跟弟子们留下了厚泽,但无论是普通读书人,还是孔圣人自家的后代,有多少是举着孔圣人的大旗为非作歹的?又有多少是真的效仿孔圣人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