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郎你以为我在和十四爷私会,之后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我也百口莫辨,所以入宫之后,我求姨母派人找十四爷问清楚,到底那天他为何会那么巧就出现在琼花林,十四爷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素来与你不对盘,连带着我也跟着你一起倒霉。”
“……”
“可能他是故意想要气你吧,所以连姨母的面子都不卖,你越是想让他开口,他就是不开口,也不知怎么回事,昨儿他突然打发人送来了一封信,说他是接到那封信才去了琼花林,你若不信,信就在姨母那里,一会儿你可以问姨母。”
“好了,我信,我信。”
四爷心底深处愿意相信向海棠和十四爷没有私情,但当时亲眼所见,他已经气昏了头,再加上承德避暑山庄的事更令他起疑,十四弟还叫海棠三丫,这让他想起十四弟曾在他面前要过一个叫三丫的丫头。
种种疑点堆到一处,他确实相信了他眼睛所看到的。
他再度将她紧紧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柔软的发上,低低沉沉道:“对不起,海棠,那天是我太暴躁些,我不该不信你。”
“四郎……”向海棠声音哽咽,“我也有错,我不该那么任性,就这样带着团儿离开王府……”
“不,都是我的错。”
两人拥抱在一起,终于言归于好。
当四爷抱着怀曦,和向海棠肩并着肩一起回到王府时,就有那好事的婆子飞脚去云光楼报信,气得乌拉那拉容馨当时就砸碎了平日里最心爱的花瓶,这还不够,又将妆台上的胭脂水粉砸了个稀巴烂。
恰好年氏过去,瞧见一地碎瓷满地狼藉,不由问道:“好好的,妹妹这是怎么了?”
“年姐姐,你可知道,向海棠跟着四爷回来了?”
四爷心灰意冷,眼看着离皇位越来越远,她离皇后之梦也越来越远,如果她再不能得到四爷全部的宠爱,她嫁给他为侧室又是为了哪般?
本来,她是一心一意想为四爷好,可是四爷太不成器,如今在德妃的帮衬下,哥哥又得了十四爷的重用。
说是重用,于她而言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掣肘。
不过哥哥是个八面玲珑,很有才干的人,他在十四爷军中混得如鱼得水,倘若有一天登上帝位的是十四爷,那哥哥就是有功之臣,她依附着哥哥一样可保此生荣华。
但依附于别人远不如靠自己,道理她都懂,四爷却让她大失所望,竟安安心心的做起了富贵闲人,根本没有斗志。
那她还如何能登上皇后之位。
她到底是帮哥哥,还是帮四爷?
帮哥哥,她永远都无法实现皇后之梦,帮四爷,又怕四爷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到时她白忙活一场。
她竟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纠结着,年氏冷笑一声:“不过就是回来一个向海棠,也值得你动这么大怒气。”
容馨气呼呼的一掌击在桌上,震得桌上茶杯都跳了起来:“可是是四爷亲自将她接回来的。”
“你呀,连前因后果都不知道,就把自己气成这样。”年氏走过去,双手搭到她的肩上,将她按的坐了下来,“也未必是四爷自己愿意去的。”
容馨抬头不解的望着她:“姐姐此话何意?”
年氏亲自倒了一杯茶递到容馨面前:“你先喝口茶消消气。”说着,她坐了下来,问她道,“你可知道,今日德妃娘娘宣你姐姐入宫了?”
容馨默默点了一下头,年氏又道:“那你可知道后来你姐姐又去了承乾宫佟佳贵妃那里,回府之后,她并没有直接回正院,而是去找了四爷。”
容馨还是疑惑,年氏笑着解释道:“妹妹你细想想就能明白,一定是你姐姐怕在你府里灭过她的秩序,终于忍耐不住出手了,四爷素来孝顺佟佳贵妃,你姐姐利用佟佳贵妃给四爷施加压力,四爷不得不去,等向海棠回了府,她就会借机拉拢向海棠一起对付妹妹你。”
“哼!”容馨听她一说,终于反应过来,她就说呢,四爷亲眼看见向海棠和十四爷抱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先低头去接她,她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咬牙道,“想不到我这个堂姐为了争权夺利,变得这般下作起来,堂堂正妻,竟不择手段的去讨好一个侧室……”
年氏听她咬牙切齿的说到侧室二字,脸色微微白了一下,容馨忽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拍了拍年氏的手道:“姐姐我不是说你,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人。”
说完,委屈愤怒的红了眼圈。
“我知道妹妹说的不是我。”年氏笑着安慰她,只是笑容有些冷,“所以妹妹你不要着了嫡福晋的道,你越是生气,她才越高兴。”
“我自然不会着了她的道。”容馨恨恨道,“她之前又不是没有做过如此下作的事,那个宋映萱不就是她弄入府中,塞到四爷身边的么,嫡福晋做到她这样的地步,也不知有个什么意思。”
年氏冷笑道:“是没什么意思。”
那你为什么还要拼死拼活的争呢?
若不是四爷让哥哥故意投靠十四爷,让她利用乌拉那拉容馨迷惑德妃和十四爷,她才不愿意和这样自恃美貌,目空一切的贱人做姐妹。
不过她生下的一对双胞胎儿子福宜福惠,她还是挺喜欢的。
毕竟稚子无辜,而且福宜福惠还生得这么可爱,倘若她也能有福气为四爷诞下孩儿就好了,哪怕是个小格格也好。
“好姐姐……”容馨忽然握住了年氏的手,“从今往后,只有咱们两个人能守望相助了,妹妹若有哪里不好的地方,还望姐姐时时提点。”
年氏淡淡一笑:“这个自然。”
说完,她伸手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逼出几许泪光。
“才什么时辰,姐姐就困乏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日总是犯困,下午才刚午睡过,这会子又犯困了。”
容馨握住她的手一紧,暗里咬了一下唇,脸上却作出惊喜的神色:“姐姐莫不是有了吧?”
年氏不知吃了多少苦药,总不见有好消息,她自己都快要不抱希望了,听容馨这么一说,心里顿时欢喜起来,不敢相信道:“这……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姐姐是什么时候来的小日子?”
年氏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上上个月的十五。”
“这都逾期有半个多月了,看来姐姐很可能是有喜了,妹妹在这里先恭喜姐姐了。”
“妹妹先不要急着恭喜我,哪里就能成真了。”
年氏虽然心里欢喜,但更多的是担忧,担忧又是空欢喜一场,她连忙告辞而去,一回到瑶华阁就传来太医,果然是空欢喜一场,气得年氏连晚饭都没吃得下。
宝言隐隐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如今也不是容易犯困的时节,主子何以这样贪睡?”
年氏心里顿时有些发凉:“快,快去将太医再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