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
千户脸上浮现出纠结的神色,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毕竟让自己骨肉流离失所这种事说出去也不光彩,但他又不能想欺骗他人。短暂的思索后,他看向李宽,小心说道:
商贩乐呵呵地将一大沓布告纸递给了郭凌蕴,收了三两银子,随后感慨道:
“这李大人在任六年,我们愣是没见过他发过什么布告。如果朝廷那边要减税或增税,李大人就直接把朝廷发的文纸往城墙上一贴。有人喊冤他就找当地大理寺,有人见到珍奇异兽就找太学府,有人想见他,他就原地一杵,反正啊。”
唐莞沉默了,片刻后,她学着周离,两手揣进袖子里,蹲在周离身边,小小的一团雪白十分惹眼。她微微抬起头,看着那表情丰富的千户和心怀好胎的县官,了然地点了点头。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李宽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他凑到千户身边,小声问道:“不知大人口中的旧识,是哪种旧识?”
“李大人,这侯珏似乎是我旧识,若是可以的话,请让我和他见一面吧。”
旧识?
李宽顿时明悟,除了摆烂外,察言观色也是李宽在职场上生存的手段之一。他立刻对千户行了一礼,随后退到一旁,和守城的士卒交代了几句。
想到这里,千户就感觉两眼一亮,原本有些堵塞的心顿时敞亮了起来。他看了看一旁的李宽,开口道:
扶额长叹,郭凌蕴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锦衣卫有这么多光屁股拉磨的奇才,为了防止侯珏进一步把锦衣卫的脸丢光,郭凌蕴直接右手握住一旁凸起的石头,飞身一跃,从城墙上落下,站在侯珏面前。
不行。
我失散多年的血肉啊···
闭上眼,千户幽幽长叹一声,在他的印象里,他很少回到自己的家中,一般都是在一些山洞里孤独地生活,或是在锦衣卫的据点里没日没夜的翻阅文件,这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种惩罚呢?
“我告诉你们,我可是前任锦衣卫,四品灵炁师,我用屁股都能呼吸!你们识相就赶紧放开我,你信不信我放的屁就有你呼吸的成分?!”
看着被守城士卒一个膝盖压住脖子,摁在地上不停挣扎的侯珏,郭凌蕴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城北的集市处,在和当地的朝中用品供货人聊了聊后,郭凌蕴点了点头,感慨道:“这李大人还真是···无为而治啊。”
“此人乃我旧识,放开他吧。”
看着满脸父爱光芒的壮汉,和另外满眼都是阴狠毒辣的县官,唐莞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周离说道:
“这俩个人绝对产生了一个很无聊的误会。”
“那可不。”
“可对我们这帮老百姓来说,一个县官不贪不腐,什么事都让专业的人来做,从不指手画脚。整天乐呵呵的,没有架子,也不欺压百姓,就这种县官,我们北梁能碰上一个那是千百年来修得的福分,其他地方羡慕都来不及呢。”
摆摆手,话语中带着些许庆幸,商贩感慨道:“啥也不是。”
“这个旧识,是我不可言说之旧,若是见上一面,或许能知道些东西。”
“确实。”
“这···”
话毕,郭凌蕴生怕这俩士卒误会自己的说法,补充道:“是真旧识。”
而此时被摁在地上的侯珏听到了郭凌蕴的话,他努力地抬了抬头,隐约瞥了一眼郭凌蕴的相貌。顿时,侯珏嘿嘿一乐,一边挣扎着一边嘴贱道:
“不是哥们你也太惨了吧,你长的像郭凌蕴,声音像郭凌蕴,背的弓也像郭凌蕴,连名字都···”
“草,郭凌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