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过么?”花纹对大天师的道法很感兴趣,盯着李青山脸上的褶子问:“大天师的道是什么形态的?”
“没有!”李青山难得露出一丝尴尬,丢掉手上的细树枝,说道:“俺五朵山道法最高的也只是小师叔的天师境界!
至于大天师嘛,啧啧啧,这需要恁不断地感悟,以期提高自己道法符纹的驱用能力,和引用空间力量的便捷方法,这样才能觉醒大天师的魂力,成就大天师的道!”
“哼!传奇也好,神话也罢,也仅仅是一阵子而已!”尽管花纹对道法很向往,但他还是觉得好人没好报,自己也不想去主动承担那个对自身来说毫意义的责任,他故意不去看越发虚弱的李青山,和他有点像水杉树皮的脸庞,自顾说道:
“现在的人们被处不在的欲望充斥着,他们目光游离,态度也是十八变!
而与其自身关的事情,也仅限于他们饭后的谈资,就算是偶尔想起,又有几个呢?
你看近代的两次国难,有多少人记得?死了那么多人,那么多的英魂,又有几个后人祭奠?
我爷爷说的对,这世上就没什么东西不会过期,再刻骨铭心的伤痛都会变成事件,最后变成传说!”
“老子撕烂你的嘴!”李青山突然咆哮,样子狰狞可怖,他为花纹的不务正业和不思进取而生气,为花纹片面的价值观和狭隘的思想而悲愤:
“入世修行就为了让人敬仰?修习了道法就是为了炫耀?如果这是样的话,俺宁愿戳瞎双眼也不愿见恁哗众取宠的狗屁大道!”
“来来来来,给你撕!”花纹伸过头,拱进对方的怀里:“你不要想着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责任强加给我!”
“六世二甲一丁人…俺也只能算出模糊轨迹,不能看清内容!不管恁承不承认,这就是属于恁的卦言!”李青山感受着钻进自己怀里的小东西,又突然心软,他轻轻拍着花纹稚嫩的后背,好一会后才叹了一口气:“滚蛋!”
“老头?你敢不敢跟我打赌,我现在就去校广播站说世上有鬼,你觉得他们信我还是笑话我?”花纹站起身,把外套披在身上,指着教学楼的方向大声说道:
“不是时代变了,是欲望更强烈了!你没感觉到吗?你自己就欲望很强烈,为什么还非要反问我?”
“哼!知之徒!”李青山捂着胸口,两个月前道法反噬的伤一直没好。
“你说的落俗嘛!大家都是俗人,为什么还非要逼着我去当圣人?先不说我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我也不想去做!”
花纹用衣服袖口胡乱擦着脖子上快要干透的汗水,气急败坏:
“独善其身才是正道!”
“呵呵呵呵…独善其身?哼…总有一些人,会为自己的选择而感到遗憾,这遗憾中夹杂着的是限的落寞,俺也是!”李青山双手扶着树干,艰难站起身,他颤颤巍巍的走向教学楼,好像一瞬间行将就木,又苍老了一百岁一样,他佝偻着背,喃喃自语:
“人生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花纹捡起李青山坐过的地上留下的手串,眯着眼看着他的背影,他发现老头的背影很萧索,也很孤寂,就像古河道里的那条大蛇一样。
这一瞬间,花纹觉得很委屈,他伸手指着周围想痛快地骂一场,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原因是不知道骂谁。
齐洁在会议室听了两个小时,也装作很认真的记录着领导们的指导思想,可她还是满心疑惑,与杜副校长小心翼翼地交流:“这突然到访咱们学校的大佬们,到底要干啥?”
“那个穿着深色中山装,一言不发的年轻人又是谁?为什么正副市长老是看他,还没人给介绍一下?”得不到答案,齐洁又看向花镇海,后者抿嘴眨着眼睛回应:
稍安。
扯淡实在味,众人又只能陪笑附和,还不敢发火,连尿遁这一招都不敢用。
未果看着会议室里的挂钟,急忙走出会议室,众人也匆匆结束这场毫目的的会议,纷纷走出会议室,跟在未果的身后。
未果来到楼下,有些焦急的看向学校操场的方向,就见到师父被一个小男孩搀扶着,他离的老远都能看到那小子戴在手腕上的五色串珠。
他心神俱震的同时,也终于明白师父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跟着这小子,这可是小师叔祖的道器啊,平时连师父摸一下就能被追着骂上一天的法器。
等他们走的近了,未果赶紧上前搀扶住师父,走向车的方向,而后者只是强挤出一丝笑容,就算是跟一众人打过招呼了。
正副市长诧异的看向花纹,接着又看向师徒两人的背影,最后一同转身看向齐洁。
齐洁则转身对准身穿陆军少校常服的花镇海,他们顿时了然,而后匆忙走向所乘坐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