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理了一下头绪,很快就发现老张的整理其实也不完整,还是遗漏了一个我们之前就讨论过的东西。于是就对邵丞说:“邵科长,你说暗道里面的岔路是死胡同,那你一直往前走到头,有没有感觉出甬道里有很大弧度的拐弯?”
虽然我们也往里面走了一段,但是距离有限,我所说的那种弧度很大的拐弯,短距离内根本感觉不出来。
邵丞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反问我道:“很大弧度?多大才算是很大?”
“呃……”我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我们在讨论这个事情的时候邵丞并不在场,于是就跟他解释道:“是这样的,当时我们在第一个墓室里,曾经听到五号石棺底部传来抓挠石板的声音,那声音出现没多久,粽子就出来了。所以当时我们猜测,石棺底部可能还有空间。虽然当时因为情况紧急,后来大家都没说怀疑暗门后的岔路通往石棺底部,但我觉得大伙心里应该都有这样的想法。没错吧?”
最后,我看着老张和林皓问他们。
等他们两都点了点头,我才继续说:“如果是这样,那暗门后面的岔路就一定要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不可能。”我还没说完,邵丞就打断我说道:“那条甬道虽然长,但不可能有那么大弧度的弯道。别说一百八十度,即便是九十度的弯道想做到让人无法察觉,所用到的面积和长度也难以想象,这地方根本没那么大的空间。”
“既然如此,那出口肯定就在暗门后面的甬道里!是这么回事儿没错了!”林皓听完后,兴奋的说道:“现在我们得想个办法,测试一下这个墓室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出现轮换,等墓室有变化之后,再去看岔道里面有没有变化。”
在大家集思广益的一番讨论之后,事情终于逐渐明朗了起来。我也是在这时候,心里才出现了一种归属感,这种归属感的来源,是因为我觉得我们四个人,大概能算得上是一个团队。
我点了点头,对他们说:“用排除法吧,至少可以先排除间隔一段时间就变一次这种可能。墓室几次的变化,中间间隔的时间都不一样,没有规律。”
但说完这一点之后,我却有些语塞,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分析。因为除了这一点,我完全找不出其它的可能。
我们下来之后,墓室总共发生了两次变化,但这两次变化我们都不在场,我也想不出来两次离开墓室之前我们有没有做过同样的什么事情,所以,也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离开的时候有什么无意的举动出发了什么机关。
现在我们已经完全肯定前后出现的是三个不一样的墓室,那这地方绝对就有一个庞大的机关,来推动这些墓室发生转动……直到现在,当我们确定这一点后,才发现其实墓室与甬道之间是有明显界限的。而界限,就是地面沿着石碑旁边出现的,那些装着火油的凹槽。
看着那些凹槽,我脑海之中逐渐出现了一个某些工厂车间流水线的画面,心想这墓室要么就是在外力的作用下依照某种规律在运转,要么就是需要出发机关,墓室才会开始轮流出现在甬道口。
如果是外力推动,那眼前就有现成的怀疑对象。在我们头顶几十米上方,就有一个巨大的人工湖,水流几十米的落差再加上适当的利用,的确有可能推动机关。古代用来取水灌溉的水轮车,就是利用了类似的原理。
可如果是这种原理,那这个装置在哪里呢?推动这么大的一间墓室要用到的外力是相当巨大的,如果真是水轮车的原理,我们绝对会听到类似瀑布跌落的声音,可这墓室里除了两边沟渠里的水声,却完全没有其他声响。
但如果是靠机关触发的话,机关在哪里呢?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会触发了墓室变换的机关呢?况且这么大的墓室发生变换,我们为什么完全没听到声响呢?
要知道光是甬道里的暗门被推开,就会有十分清晰的石头摩擦声……
越是仔细往下思考,我就越觉得自己好像是陷入了某种漩涡里面,就好像身处于流沙正中央,不思考则已,一开始思考,流沙就会逐渐把我给吞噬,掩埋。
终于,当这种纠结达到了某个临界点时,我脑袋忽然就撕裂般刺疼了起来,这忽如其来刺痛搞得我措手不及,抱着脑袋就蹲在了地上。
他们见我忽然痛苦的抱着脑袋,全都一下子围了上来。
“木头!你怎么了!”林皓伸手揽住我,急切的问道。
那种刺痛在我蹲下来的瞬间就减轻了大半,我努力抬起头来冲他们摇了摇头,挤出来一句话:“可能……可能是累的,头忽然很疼……”
说着,我就伸手扶着林皓的手臂试图站起来。
可就在站起来这个十分短暂的过程当中,如潮水般刚退去的那种刺痛却再次卷土重来,甚至比刚才还要厉害,一瞬间就像是有无数尖锐的铁针刺进了我的脑袋,这种瞬间的刺痛,远远超过了我对疼痛的认知,也远超过了我对疼痛忍耐的极限……
接着,我就眼前一黑,整个身体也浑身无力不由自主的往前面倒了下去……
这回脸可丢大了。
这是我昏过去之前脑子里最后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