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这里是无限流副本,鸦透可能会以为这就是他们多年以后世界。
鸦透手指蜷缩,撇过头,长长睫羽垂下,“要是所有人都不会生病就好了。”
“我也希望。”程司年依旧仰着头,眯起眼,“要么人不会生病,要么科技足够发达到可以治好任何一种病,这两个总得实现一个吧。”
程司年在他前方,那副没有度数平光眼镜在刚刚就被他拿了下来,鸦透盯着他,突然道:“这就是你说‘你幻想’吗?”
“呀呀很聪明,但是不许套我话哟。”程司年抬脚往前面走,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跟我来吧。”
转折快到鸦透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会儿检查不知道是不是他单独一个人,以防万一鸦透事先把吞噬白团放在自己口袋中。手腕上手环比之前要绿了一点,裂缝也少了不少,手环正在慢慢恢复。
“不要碰我!你们这群疯子!”
不远处传来一声惊恐尖叫,一个穿着病号服、头上还带着诊断仪器人正在疯狂跑向鸦透这边,在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保安。
那个病人一边跑一边尖叫,眼神里满是恐惧,“我不要回去!”
他本来在往鸦透这边方向跑,以他速度那些保安根本追不上,但那人在扫到鸦透这边方向时候好像看见了极其恐怖事情,猛地刹车当场摔在地上。
“ji……ji……”
那人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嘴里模糊不清地说着什么,鸦透忍住内心害怕向前挪了挪,被程司年单手拦下。
程司年声音温和:“别上前,这人精神状态不稳定,攻击力强很危险。”
正是因为那人摔倒,后面十几个保安才追了上来。
他们气喘吁吁地按住那人,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却在转头见到程司年时脸上露出惶恐表情,“程医生,这个疯子是突然跑出来,我们根本没有防备,他还偷偷研制了药粉,我们……”
程司年打断了他们苍白无力解释,语速不快,却给人满满压迫:“十几个人追不上一个人?”
那群人顿时脸色煞白,嘴唇翕动着想要说什么,手里那人再次疯狂挣扎起来。
“放开我!你们才是疯子!”
医院人本来就多,他们这边动静吸引了不少人过来,人群中窃窃私语。
——“看他身上病号服?隔壁三医吧?这种精神病不好好关着等他跑出来危害社会吗?”
——“太可怕了,还好被按住了,自己疯了还说别人是疯子。”
鸦透稍稍侧头,发现是两个看热闹不嫌大大爷站在后面,他们还在说什么,鸦透回头看了一眼程司年背影。
这个时候程司年和之前一直跟他笑程司年完全不一样,鸦透莫名觉得现在程司年有些可怕,耳边是他冷声交代声音,“带下去,这种事不许有第二次。”
那群人如蒙大赦,看那架势就差跪在地上给他磕个头,“我们这就走。”
那人从最开始就在挣扎,此刻要被拖走,原本眼里光灭了下去,嘶声尖叫:“都是假!都是假!”
瘦骨嶙峋被称为“疯子”精神病病人,宽大病号服下空空荡荡,手上是极其明显青色血管,手背上还有密密麻麻针眼。
头发很乱,精神状态并不好,被提起来时候还晃荡了一下。
他似乎是已经放弃了,却在扫到程司年身后鸦透时又迸发出光芒,挣扎着想往这边走。
“救我,救我,我是……”
他被捂住嘴,肚子上被另一个保安狠狠地又踹了一脚,疼痛与背后针孔让他瞬间晕死过去。
那个踹人保安恶狠狠地呸了一口,然后带着这个跑出来病人迅速离开。
鸦透只觉得自己地嗓子口堵慌,捏住自己衣服边,察觉到自己望着那些人离开方向时间已经很久了,连忙转头移开视线。
他转头得太突然,猛然撞上了正在看他程司年视线,还有他眼里还没有来来得及收回冷意。
只是转瞬,如同冰雪消融,程司年弯眸:“呀呀被吓到了吗?”
鸦透掐住自己掌心,“有点儿。”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他状似无意道:“他是谁啊?”
“隔壁医院病人。”程司年道:“让呀呀吓到真很抱歉,我之后一定会让他们加强看管强度。”
程司年做了一个“请”手势,“我现在带你过去。”
鸦透慢吞吞跟在程司年身后,有些出神地盯着地面,“程司年,你们作为医生是不是都很关心病人?”
程司年脚步没停,“怎么说?”
“你对我好像很上心。”鸦透心里微沉,在等程司年回答。
程司年无辜:“嗯,您母亲给足够多,所以你是我重点观察对象。”
为什么要用……观察对象?
鸦透抿了抿唇:“特殊化对待是不可以。”不要脏了医生这两个字好吗?
“逗你。”程司年闷闷笑了一声,“我们对待所有人都一样。”
鸦透后面都没说话了。
他已经试探够了,因为脑子转得不太快,所以想了一路现在都到了检查室门口才想到了问题所在。
前不久从程司年无意中透露出来话:他不想让人生病,想治愈世界上所有疾病,似乎是一个为病人细心考虑医生。
但刚刚碰到那个从隔壁逃出来病人呢?程司年反应是什么?
反应是让那些保安把他带回去,对保安欺负人行为无动于衷。
鸦透又想到了那个词了。
——“违和”。
程司年已经打开了检查室门,门内窜出来一种古怪香味,让鸦透有些不太舒服。
男人已经走了进去,调动着里面鸦透根本看不懂仪器,朝他伸手。
“进来检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