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洺依旧不反抗,只是他没吃几口就往外吐,最后吐的眼泪汪汪,露出痛苦不已的表情来。
李泽琛终于无奈的放下碗,寒着脸招太医进宫诊治。
太医很快就来了,看了半晌,说公子这是心病。
李泽琛面冷如冰,眼中闪过痛苦之色,他过了好一会儿重新回到屋内,缓缓道:“朕不动你,你好好吃饭,明白吗?”
叶洺恭顺的点头,“臣明白。”
话虽如此,但叶洺依旧吃不下饭,只能喝进一点水,没过三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下来,奄奄一息。
李泽琛看的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叶洺怕不是一心求死,所以才水米不进!
什么心病?所谓心病,只是不想活罢了!
这一天李泽琛再次亲自喂叶洺吃饭,叶洺照例吃不下去,躺在床-上整个人都是灰败的气息。
一想到这个人有可能就这样死去,李泽琛的心不断下沉。
就连曾经夺位之时,那生死存亡之刻,都没有令他如此恐惧过。
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李泽琛定定的看了叶洺半晌,忽然一挥手,将桌上的饭碗打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汁水撒的到处都是,他目光幽深,冷冷道:“你这是一心求死了?”
叶洺气若游丝的回答:“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
李泽琛眸底一片漆黑,心中愤怒、痛苦、无力重重情绪糅杂在一起!他唇角一扯,忽然道:“也罢,既然吃不下,那就不用吃了吧。”
李泽琛双手一抄,就将叶洺抱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这是这段时间以来,李泽琛第一次带叶洺离开这个院落,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御书房。
李泽琛将叶洺放在了书桌屏风后的一张藤椅上,他微微弯下腰,轻轻抚摸上叶洺苍白而没有血色的唇。
你怎么敢求死?是因为有恃无恐吗?
叶洺半闭着眼睛,他很累很困很饿,但是也许他就要解脱了吧……从此再不用困在这深宫之中,日日被迫承欢,连一个男人都不是……
他是真的,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就在叶洺浑浑噩噩的时候,外面太监传话道:“皇上,齐太傅已经来了,就等在门外,是否现在召见他?”
这声音落入叶洺的耳中,他眼瞳一缩,露出恐惧无比的神色来!仿佛人在绝境之中,爆发了身体的潜力一般。
他惊骇的睁眼抬头看着李泽琛,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泽琛低头吻了吻叶洺的额头,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忽然唇角一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来。
叶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挣扎着伸出手,消瘦的手指死死抓-住李泽琛的衣襟,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声音微弱,“不要……”
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做……
李泽琛抓-住叶洺的手,缓缓的扯了下来,发出清晰可闻的声音。
“请太傅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叶洺:小黑屋小黑屋小黑屋鸡冻!
李泽琛:……
38
齐太傅就等候在门外,也不知道皇帝这么晚还召见他入宫所为何事。过了片刻,就听到通传的太监唤他进去,于是一整表情,恭敬的走了进去。
叶洺听着进门的脚步声,想到仅仅一屏风之隔,父亲就在外面,恐惧的脸色惨白一片,他伸手抓着李泽琛的手臂,不住的摇头,死死咬住嘴唇。
如果让父亲看到他这般出现在皇帝宫中,还不如让他以为自己这个不孝子已经死了!
李泽琛温柔的抚摸了一下叶洺的脸颊,低头吻了吻他的唇,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到的极低的声音说:“你可是想念亲人了,朕让你见见好不好?兴许这样你就能好起来了。”
叶洺不敢出声,只能用眼神哀求李泽琛。
求求你,不要这样做……我都听你的,我以后都听你的……
李泽琛看叶洺害怕成这样,眼底一片漆黑之色,他压下心中不忍的情绪,再次扯开叶洺的手,转身走了出去!
叶洺看着李泽琛转身的背影,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面临的一切,只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逐渐崩塌,恐惧到几乎无法思考,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
李泽琛从书桌后的屏风后走出来,齐太傅一见李泽琛,就要恭敬的下跪行礼,但还没等他跪下去李泽琛就快步过来将他扶了起来,客气的道:“老师免礼,快请坐。”
齐太傅在旁边坐下,他对李泽琛印象非常好。
当年李泽琛还不是太子的时候,便非常乖巧懂事,在一众皇子皇女之中,认真努力又不爱出头,小小年纪性格沉稳内敛,自己看他可怜,还曾偶尔关照一二。
但后来李泽琛和李泽远相争,像他们这派保守的老臣其实是不支持李泽琛的,认为太子才是正统,为此他甚至一度勒令儿子都和李泽琛保持距离,不要牵扯进皇室斗争。
只是没想到,最后李泽远反而成了那个大逆不道的人,而深藏不露的李泽琛最终成了皇帝。
当时齐太傅认为李泽琛心中对他会有所芥蒂,毕竟自己在夺位之争中并没有站在他那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李泽琛登基后非但没有对他秋后算账,反而一如既往的尊重无比,私下里一直称呼他为老师,执弟子礼,没有半分的架子。
饶是以齐太傅这般古板严苛的性格,也挑不出半分毛病,对他十分敬佩,只能说李泽琛是个非常谦虚又有能力胸怀的皇帝,李泽远和他相比,无论哪个方面都要更逊一筹,自己也就渐渐放开偏见,专心辅佐于他。
齐太傅最近因为长子昏迷不醒,一直心中忧虑,但是在皇帝面前却没有表露分毫,只是问道:“皇上今日召见微臣,可是有什么事情?”
李泽琛微微笑道:“也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只是关于这几份奏折,朕有些拿不定主意,所以才请老师进来商议,真是有劳老师了。”
齐太傅立刻正色道:“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
李泽琛说罢拿出几个奏折来,客气的同齐太傅商讨,询问意见,结束后直接批复其上,等忙完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齐太傅看李泽琛这般深夜还在忙碌国事,忍不住劝道:“皇上也要注意保重龙体,不可太操劳了。”
李泽琛点点头:“老师说的是,朕会注意的。”他说罢顿了顿,眼中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似乎犹豫了许久,低声问道:“朕听说……文清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齐太傅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些许疲惫苍老之态,“犬子还没醒过来。”
叶洺就坐在屏风后的椅子上,听到父亲熟悉的声音,忍不住眼眶湿-润,自己昏迷这么久,父亲一定担心死了吧……可是他却不敢被父亲发现自己在这里。
明明亲人就在眼前,却不得相见。
李泽琛似乎也颇为担忧的模样,诚恳的道:“朕再让太医去看看吧,如果有什么是朕能帮上忙的,老师尽管开口不要客气,宫里的药材也可以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