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刑因为有事耽搁回来的稍晚,他一进门就看到昏君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想起今天昏君的那点小心思,楚刑一声冷笑,这昏君就是不长记性,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少吃点苦头。他走过去粗暴的抓起谢何的头发,令他扬起脖子,才发现他其实没有睡着,睫毛半垂,眼神迷蒙,唇微微张开着。
楚刑低声一笑,“陛下,这两个玩意您还喜欢吗?”
谢何慢慢的抬起眼睛,阴冷的视线看着他。
楚刑抚上他的脸庞,温柔的声音里含着残酷的冷意,“我看陛下挺喜欢上朝的,以后每天都让您带着这个上朝,您看如何?”
谢何闻言脸上终于露出害怕的表情,瑟缩了一下,每天都不能睡懒觉不能忍!不上朝也可以用嘛。他用冰冷恨意的神色看着楚刑:“你这个逆贼!畜生!”
楚刑微微一笑。
…………………………
谢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楚刑居然没有离开,还睡在他的龙塌上,一只手抱着他。
谢何微微一动,楚刑就醒了过来,他昨天把谢何收拾了一个够,看他就没有那么不顺眼了,笑道:“陛下醒了。”
谢何不做声,脸色苍白没有血色,眼底一片沉寂。
楚刑也不管他,他坐起来就准备出去,忽然视线一扫,发现谢何身下床单湿了一片,楚刑表情顿时变的古怪起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他立刻就转头去看谢何,发现昏君已经紧紧闭上了眼睛,几乎将嘴唇咬出了血来!
这昏君被他憎恨反贼玩弄到失-禁,一定感到很羞耻吧?楚刑不想他又弄伤自己,伸手捏开他的嘴巴,沉声道:“松开。”
谢何似乎已经失去了在他面前反抗的意志,闻言缓缓放松了牙关。
楚刑这才放手,他发现昏君的双手也握的死紧,于是用力的掰开,就见他的掌心已经被扎的鲜血淋漓。楚刑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并不高兴,他有些烦躁的站起来,准备出去喊大夫。
快要出门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微弱沙哑的声音,“楚将军。”
楚刑一顿,心头泛起奇怪的感觉,这还是自从他把昏君囚禁起来以后,昏君第一次这样平静的称呼他,而不是对他恶毒咒骂,喊他畜生逆贼。
楚刑转过身来,就看到谢何已经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光彩,有的只是对这整个人生的无尽冷漠。
他微微启唇,问道:“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杀了朕?”
楚刑听着这句话,看着这个他曾经恨不得想要他生不如死的昏君终于被折磨到一心求死,心口蓦然一悸。
真是奇怪,明明这昏君做过比这更过分万分的事!害死过更多无辜的人!他落到这个下场一切都是咎由自取,但自己竟然会心软。
【叮,目标楚刑好感度+10,黑化值-10,当前好感度40,黑化值60】
楚刑深深看了谢何一眼,强行压下心底的那一闪而逝的心软,没有回答谢何的问题,转身走了出去。
谢何看到大门关上,露出一副唏嘘的表情,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差点爽到露馅了,以景昭的性格,是绝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这个最不堪的秘密的,所以他才一直用惨叫咒骂掩饰这一切……除了杨贤,所有知道他过去的人都被他杀光了。
444一如既往的天真单蠢。
【444:宿主大大您好厉害啊!果然越是找死他越是不让你死呢!o(n_n)o~】
【谢何:那当然了,我可是修过心理学的。微笑jpg】
【444:黑化值已经降低很多了呢!好快\(rq)/】
【谢何:一般般吧:)】
…………………………………
楚刑一连几天没有出现在谢何这里,谢何很想吩咐御膳房把所有美食都给他轮流上一遍!然而他现在应该心如死灰,不适合大吃大喝,好在楚将军终于做了件贴心的事儿,他虽然人没过来,但是每天都有吩咐御膳房给谢何准备最好的美食,还怕他不吃,回回都让属下在旁边看守着他吃饱为止。
谢何每天吃饱喝足,面容都看起来红润了一些,觉得自己已经满血复活。
楚刑再次过来的时候谢何不在房里,他在不远处的小花园里找到了谢何。
谢何一个人坐在石凳上,背影单薄消瘦,面前放着一副棋盘,正自己和自己对弈着。他手腕上依旧带着那副黄金镣铐,金链穿过镣铐上的小环,长度只够他的双手打开到比肩膀略宽,他这会儿捻着一个白字,似乎在犹豫该下哪儿。
楚刑很少看到这样安静恬然的谢何,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表情阴鸷的,而且只要看到他就会露出怨恨的眼神。他忽然想起来陈琮第一次进宫的时候,那时候这昏君也是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坐在寝宫对弈,似乎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派从容,他当时是有些意外的,他本以为昏君会痛哭流涕的求他饶命,但其实没有……哪怕在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过。
这个人拥有过世间最大的权利,过着最奢靡荒-淫的生活,本应该留恋不舍的,但是没有,他好像放弃的理所当然,好像他丢弃的不是至高无上的权势地位,而是一件束缚他的枷锁。
【叮,目标楚刑好感度+10,当前好感度50,黑化值60】
楚刑定定的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失神,忽然有点不想打破这份安静,但是……他今天过来是有目的的。
他回想起自己从边关回京一路所见民不聊生的惨状,又想起死在昏君手下无数无辜的忠良平民,以及……陈琮的弟弟陈琰,那个孩子他也是见过的,总是很亲热的喊他楚大哥……
楚刑的眼神重新变的冷酷起来,他怎么可以被这昏君的假象所迷惑?哪怕长着一副诱惑人的皮囊,本质依旧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楚刑大步走过去,淡淡一笑,道:“陛下好雅兴啊。”
谢何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视线又重新落回到棋盘上,举棋不定。楚刑被他这样漠视的态度激怒了,一手将棋盘扫乱,黑白棋子滚落了一地……
谢何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紧绷着脸,额头青筋跳起,将手中的白子紧紧攥在手心,指节泛白。
楚刑发出一声嗤笑,这昏君又在玩什么花样?不过是打乱他一盘棋而已,这模样看起来比自己艹他还让他痛苦愤怒,真是装模作样!他冷笑道:“陛下,该回去了。”
谢何到底是没有再发怒,只是用冰冷怨恨的视线看了楚刑一眼,缓缓站了起来。
在楚刑眼里这只是无关紧要的一盘棋,但是在景昭的心里,却是他漫长苦痛生涯中唯一的寄托。这个宫里每一个人都在欺辱他,侍卫、宫女、太监都可以欺辱他,他是这座宫廷里最肮脏最下贱的一个人……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在那孤单年少的岁月里,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极少的间隙中,拿出捡来的一副棋,假装自己在和一个看不见的朋友对弈,会让他短暂的忘掉所有的不堪和苦痛,获得片刻宁静。
曾经有很长时间他已经没有再下棋了,因为他已经有足够的权势来把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尽情发泄他心底暴虐的一面,试图让别人来替他承受这一切。
但是命运到底无法饶恕他这个生而有罪的人,所以他又回到了当初,回到了那个无法摆脱的噩梦里。
谢何抬起脚步,露出脚踝上的一副粗重的黑色镣铐,这幅镣铐并不是宫里的东西,而是楚刑专门命工匠为他打造的,玄铁而成刀枪不入。
谢何不再求死后楚刑就没有再一直把他锁床上了,而是允许他在自己的寝宫内走动,但是又担心谢何逃走或者杨贤余孽来救,所以就打了这幅镣铐给他戴上……这幅镣铐厚重无比,而且除了他没有人可以取下来。
镣铐很粗重,谢何带着它每走一步都很困难,脚腕上柔嫩的肌肤被磨的鲜血淋漓。楚刑看的眉头一皱,这昏君就不知道安安静静的少走动一下吗?
他伸手一捞,直接将谢何抱回屋里。
楚刑把谢何放在床上,冷笑一声:“没想到陛下还有自虐的爱好。”
谢何扭过头不说话。
楚刑心里有气,直接将药粉倒在他的伤口上,谢何又痛出了一身冷汗。
谢何抖着苍白的唇,阴冷憎恨的视线看着楚刑,说:“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