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姝从上方的窗户自由落体,坠落到地面时足尖点地,轻盈的在地上转了一圈,又高高跳起,在空中改变方向,借着渡鸦的背窜出去。
渡鸦骂骂咧咧的飞到唐姝前面,它们给唐姝指明方向。
雨停了,今晚的月亮很漂亮。
亮的像是一个耀眼的光点,光圈向四周辐射,看不清本来的轮廓,它冰冷的、不散发热的,高高在上。
从渡鸦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叙述中得知,发光宝石在怀特岛中心的教堂里,而那里不久前举办过一场盛大的仪式,但是这场仪式被某些事故中断了。
唐姝在脑海里思索着相关信息,这场仪式恐怕是怀特岛变故的导火索。
根据蒋文昌提供的信息,怀特岛的老守护者在和缺陷者的对抗中牺牲之后,他的儿子继承了守护者的位置。但是十分的不幸,在老守护者举办葬礼的那天,新守护者死于一场车祸,现在由寡妇丽兹代为管理。
这场混乱在唐姝看来只是个混乱的契机,能让他们趁机混入取得城市意志的契机。
一大片渡鸦飞过去,遮住了月光,它们成群结队的飞到教堂的上空,数量之多仿佛汇聚了整个岛屿上的渡鸦。甚至让人怀疑,教堂是否能够承受这么多渡鸦,它们全部停靠在上面教堂的顶可能会垮掉。
牧师在教堂的弥撒室疯狂的胸口画十字,嘴里念念有词的祈祷。
唐姝就在渡鸦风暴之中,她黑色的衣服让她十分方便的藏起来。
戈兹希尔万圣教堂是从中世纪保存下来的教堂,它的规模并不大,外面的石墙风化,留下了年岁摧残的痕迹,最下层的石墙已经被雨水腐蚀成白色,彩色玻璃在月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
教堂的旁侧耸立着尖顶的钟楼,后花园是墓地。
夜晚的教堂诡异又神圣。
唐姝从一扇窗户里爬进去,这应该是某个休息室,摆放着单人床和桌椅。肥肥跟着跳进来,身后还挤进两只渡鸦。
推开门就是教堂里面曲折弯绕的楼梯,渡鸦告诉唐姝应该往下走,发光宝石在一楼大堂。
这长长阴暗的楼梯走廊由石头、砖和彩色玻璃组成,压抑的叫人喘不上气。
唐姝边走边抬头。
她听见教堂的牧师从她头顶上走过去,昏暗的走廊里烛火摇曳,渡鸦在台阶上一蹦一跳。唐姝的指尖摩擦着粗糙的石壁,感受指尖传来的震动。
在这里声音变得不真切,奇怪的构造让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
唐姝飞速下楼,穿过那些纵横交错的楼梯。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照射进来,彩色玻璃上巨大画像眼睛似乎在尾随着唐姝背影。
“监控呢?为什么没有监控。”
唐姝没有看见监控摄像头,她本来打算让思维世界里的大眼珠子操控监控的。但是原本该有监控的位置空缺出来,从落灰的痕迹来看,这里以前是有监控的,现在拆掉了。
照明的设备只有蜡烛,没有灯。
唐姝仔细摸着石墙上的灰尘。
这里有牵过电线的痕迹,也安装过灯,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某一个时间段,全都被拆除。
燃烧的蜡烛剥夺了部分氧气,连精力旺盛的渡鸦都变得的昏昏沉沉。
这里给唐姝带来了一种熟悉的感觉,她皱着眉头思考着,脚步并没有停下。
在离开最后一节台阶后,看到一扇木门,她轻松的撬开锁。
随着门的推开,眼前豁然开朗,月光从巨大耶稣身后的彩色玻璃窗照射进来,即便没有灯光,也不显得昏暗。
唐姝也想起来这种熟悉感从何而来。
这里的某些构造和地底城堡很像。
唐姝是从教堂中殿旁的侧耳堂的小门下来的,动作很轻,因为她听见了人的呼吸声。
大堂只有一个人,那人的呼吸也很微弱,分不清是不是睡着了。
基督耶稣的雕像下棺材已经撤走,现在只有两个黑白遗像孤零零的呆在那,过几天也会被取走。
教堂里的呼吸声的来源于座椅上的那个女人,她身穿洁白服饰,低头坐在教堂的椅子上,柔顺的秀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她的背影被悲伤所笼罩,明亮的月亮都照不进她所在的阴影之中。
女人口中念念有词,为亡夫哀悼。
深夜还能进入教堂,并且死亡的一人是她的丈夫,以及她的年龄并不算年迈.......从这些细节,唐姝判断出,眼前的女子就是新任的怀特岛守护者——丽兹·莱因哈特。
从她的背影看起来相当柔弱,走两步都能因为伤心过度而倒下,如果是这样的人领导人们对抗缺陷者,这个城市撑不了多久。
唐姝的视线从丽兹身上移开,转到她面前的两张遗像上,遗像旁边有他们的名字。
“罗伯特·莱因哈特,肯尼斯·莱因哈特.......咦?”
光线很弱,但对于唐姝来说不是问题。
在看清那张人脸的瞬间,唐姝一口气没喘上来,闷在胸中,黑色的眼睛因为惊吓而不受控制的变成了金色。
黑白遗像上那张年轻的脸,让唐姝恍惚间看见黑暗中无形的蛛网。
因为她发现自己见过“死”在车祸的守护者。
在帕克赫斯特监狱。
........
唐姝捂住嘴巴,靠着墙蹲下来。
“为什么?”
唐姝喃喃。
本该在车祸中丧生的守护者没有死,而是被押送到了帕克赫斯特监狱。
那场车祸是故意的,整个怀特岛变成现在的情形似乎是场预谋。那么问题来了,执法者们到此在预谋之内吗?
唐姝刚想用电子手环打字,就听见了丽兹的动静。
丽兹站起来,双手搭在小腹前,步履缓慢的朝另一侧耳室走过去。
这个举动打断了唐姝的行为,眼前是一个拿到发光宝石的好机会。唐姝抓准时机,跳起来攀附到天花板上,伸手就能够到发光宝石。
但在发光宝石的面前,她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