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满这才一吸鼻子,默默回头:“江柏呢”
一看空空如也的桌子:“走了”
奋斗天明也左右看了看,没找见人,然后一指迪满:“我就说你这样不利团结吧,你刚刚那声啊是不是看着江哥啊的,是不是是不是”
迪满惊恐:“我”
好像是的但那那那也不至于吧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当天晚上迪满还是在良心和公司的双重鞭策下,默默给江柏发了条信息,还主动摸到瑞斯楼下。
本来打算给人当面道歉聊表诚意,却不想站外边吹了半夜冷风后得到江柏回复说,他下节目一小时后人就已经不在远城了。
十二月二十七跃动108第五期播送成功,原定于一月三日跟播的第六期因特殊原因被要求推迟一周播送,正好给足成团选手们磨合时间。
得知消息的节目粉、选手粉纷纷在微博哀嚎不已。
而江柏却在再度拒绝一众通告和经纪人后,在阳光充沛的景湖公馆内睁眼。
前一天结束录制就匆匆赶回是因为999。
因为999那时候突然告诉他:“江柏,我,我好像找到回去的路了。”
虽然江柏说过,什么也不知道才是真正的人生。但999并不能完全领悟。
它本质是一团数据,因为数值而生。它虽然向往有血有肉的人,但归根结底数值和算法才是最能让999安心的东西。
和主系统断联对999来说就好像被切断电源和赖以生存的母体,进入了一个完全混沌的世界。它必须得摸出一点轮廓,确定它和江柏的情况才能安心。
所以它始终在想办法延伸自己的数值和构建去感知情况。
一直以来,在999的认知中,这个世界是一本书,里面除了江柏以外的所有人物都是纸片假人,一定会按照剧情设定好的内容进行。而这本书之所以能变成一个貌似真实的世界是因为主系统的运营,也就是说,世界是由主系统而生的。
所以失去主系统的书中世界凭什么能继续运转下去它明明应该立马崩溃才是,就算因为数值留存得以延迟崩溃,那终归也还是要崩溃的。
可奇妙的是,999完全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崩溃迹象。
世界脱离主系统后依旧在运营,且运营得很好。
“我之前去后台找哥哥的时候,不是有偷偷在电子大厦里留锚吗”999说。
“嗯”
“就是你那时候说要买药,哥哥的态度不乐观,我回来的路上留的那个,帮你控制广浩清醒用的就是这个呀”999说。
这个东西有点像病毒,是999自己编制的,能让主系统陷入短暂的麻痹。但以999的那点体量至多也就只能在庞大的主系统里控制一个人十五分钟而已,作用小得不能再小。
程序早就用了,“病毒”跑进主系统里。这是999自己的东西,所以它费了一点功夫之后就找到了。
“你知道它在哪吗”
“它一直在原来的位置,就是,一直还在我们身边。”
999得出这个结论后简直毛骨悚然。
它原以为的失联,是世界脱离主系统被冲向数据海所导致,可实际却不是的。主系统一直都还在原来的位置,只是它的电子大厦被摧毁,变得不再显眼,也不像从前一样控制江柏了而已。
按理说这也挺符合宕机的形态。但999在探查自己的数值时发现主系统这个状态与其说宕机,不如说是被击破后强行进入了另一种模式,因为它好像还在继续读取观察江柏的行为。
哪怕在江柏没有继续按照剧情行进,没有按理论供给它能量之后。
这简直颠覆了999的认知。
一直以来999都认为主系统是世界的主人,俞陆是书中主角,而江柏是被控制配合书中主角,完构世界给予主系统能量的棋子。
俞陆暂且抛开不谈,主系统对江柏应该是拥有绝对控权的。江柏身为绝症患者进入这个世界,只有为主系统打工才能得以偷生,他天然弱势。而倘若他不,抹杀这样一个人对高高在上的主系统来说应该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当江柏极致违背规则时,主系统下达的最终惩罚也只是剥离宿主,它没有办法对江柏造成毁灭性伤害,它只能想办法让江柏脱离这个世界。而当最终发现连这一点都办不到时,主系统的选择是自我切换模式,它依旧没有对江柏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主系统本质和999一样都是构造严密的程序,它们在运营的时候都有一套自己的守则,绝无可能随机行事。
而如此极端条件下宁可自己切换模式也不以印象中的统治地位对宿主造成绝对伤害,这或许意味着江柏,甚至可能所有宿主,其实都是凌驾于主系统之上的。
只是当他们进入世界后,在主系统设置的盲区里被迫将这个认知错误颠倒了而已。
“完成剧情任务,为剧情系统收集足够的能量之后,你就可以回家啦”这是江柏进入世界后,999身为引导员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刻在999的程序深处,人类一点的形容就是被写进了基因里,甚至能让它在关键时刻忤逆创造自己的母体主系统。
所以就算它拥有意识后的一切都可能是主系统设置的盲区,但至少这句伊始的话不是。只是因为主系统,它以及被它引导的江柏都理解错了这句话的语境。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我觉得我能找到,这上面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我好像摸到一点点线索了,应该是可以送你回去的,就是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失去主系统后不明白情况,生怕自己太耗能源随时可能会导致世界崩溃,从而进入省电模式的999瞬间容光焕发,连小布丁的光照都提升了好几个度。
江柏睡了一晚上,这天早上醒来,又在他熟悉的厨房里给自己做了个平整的三明治。
穿书十一年,鸡汤没学会,但江柏做三明治的手艺还是挺不错的。
他穿着睡袍站在落地窗边,像过去很多日子里一样,从景湖公馆高高的楼层往下看来来往往的人群。阳光照亮他琥珀色的眼睛,显现出里边沉静的光芒。
“我知道。”
“什么什么”知道自己跟对主人的亮布丁蹭蹭蹭地跑出来,耀眼度看上去嘚瑟极了。
江柏伸手弹它,然后又看了窗外一眼,往回走,声音浅淡。
“我说我知道原因。” w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