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你已入戏,那么师兄便和你一样,是这戏中人了(2 / 2)

柳书欢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一段痴男怨女的艳情史,眼中尽是嘲讽和轻蔑:“陆蕴清自诩是个聪明人,却蠢得彻底,如此大张旗鼓,闹得沸沸扬扬,武英侯不会把他怎么样,却不能再容忍那个下贱伎子。”

他哼着歌,在白玉霜耳边低声道:“你猜怎么着,武英侯赐那伎子一碗毒药。”

白玉霜胸膛剧烈起伏了一下,搂紧他的肩膀,苦笑了一声。

“该是这样的。”

柳书欢侧脸看看他,发现他若有所思,并看热闹的旁观笑意,心里不知为何沉甸甸的,于是连忙说道:“没有死,陆蕴清忤逆不孝,掀翻了那一碗药汤,被武英侯软禁起来了。”

他摸摸白玉霜闷闷不乐的脸:“怎么了,玉霜,为何不开心了呢?”

白玉霜失神地蹭着他的掌心,喃喃细语:“师兄,一个侯爵世子和伎子的痴情固然可笑,却也可悲啊,世人就这么容不下两人之间抛弃所有世俗偏见的爱恋吗?”

说着,白玉霜含泪看向他。

“看客取笑嘲弄罢了,可戏中人又做了什么呢,只是因为他们奋不顾身地相爱了吗?”

白玉霜慢慢站起身,背影失魂落魄:“可笑的,究竟是遵从本心的有情人,还是固执成见的世人。”

柳书欢的手僵在半空,屏住呼吸看着他。

白玉霜淡淡地说:“师兄,夜风湿寒,早些回房歇息吧。”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柳书欢看着他抬步,骤然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用力一拽。

衣袂飘飘,修长身影还未站稳就被拉得后仰摔到坚实可靠的怀抱里。

白玉霜惊诧地抬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师兄。

柳书欢面色苍白,按着他的脸埋入自己胸前:“师兄知道了,师兄明白了。”

他尚是看客时冷眼嘲笑,却不知何时自己也变成了戏中人。

贪嗔痴,爱与怨,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白玉霜抱紧他的腰,轻轻吻着他的左胸膛砰砰跳动的心。

“师兄,玉霜在你眼中,也是这般可笑吗?”

摄政王捏起密信一角,手腕甩出雪白洒金的信纸。

纸页飘到灯台上,橘红火苗舔着纸页化为灰烬。

摄政王低头注视他,温暖的大手摩挲他的肩头,一个吻落在他的额头上,轻如一只蝴蝶停落。

白玉霜闭上眼,听见他说:“不是。”

柳书欢叹息着,和他紧紧相拥:“玉霜,师兄又有什么立场说你可笑呢?”

“如若你已入戏,那么师兄便和你一样,是这戏中人了。”

白玉霜激动地跪坐起来,捧着他的脸,难以置信地和他对视,眼中闪着泪光:“师兄,师兄!”

柳书欢笑了笑,扬起下巴吻住他:“玉霜,师兄驽钝,却是不舍得你一人入局的。”

白玉霜动情地闭上双眼,泪珠颗颗滑落。

唇齿相依,心仿佛也贴近了。

在舌尖互相缠绵,唇瓣摩擦含吻,啧啧水声中。

白玉霜恍惚间听见轻轻的敲击声。

嗒。

这盘爱欲棋局中,终于不再是只有他一人落子,他的师兄裂开顽石之心,踏出沾着血的脚,与他一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