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喜欢你”之后又过了几天,除了上学时提早下车同走一段路,偶然遇到时视线相撞勾起异样情愫之外,钟程再没有其他亲密的举动,前后座的隔板也再没升上去过。久而久之,姜伊都有点怀疑,那天她听到的心跳是不是真实的,对方说的喜欢自己,是不是真心的,或许只是看自己好玩。
姜伊为此失神苦恼过几次,终于后知后觉,自己对这件事过于纠结和在意了。
学期内的最后一周,高一高二准备期末考,高三准备联考。下午最后一场考完之后,姜伊回到自己班级教室,搬桌子搬书,整理位置。
学校的改卷效率极高,除了语文稍费一点时间,其他科目几乎考完没多久便可以出分,眼下刚考完,打听到消息的同学便已经在讨论分数了。
“据说这次数学,有人拿了满分。”
“钟程?”
姜伊搬书的动作微顿,耳朵竖起来。
“嗯,好像最后一题年级只有一个人做出来。”
“害,习惯了,哪回没拿满分才奇怪呢!”
“哎哎,其他科呢?”
“啧啧,你猜?”
“物理也满分,化学扣了两分,生物扣三分。”
“试卷都改完了,我有同学去帮老师分试卷,看到这个分数惊为天人,一看名字,钟程。”
“物理也满分了?”
姜伊听得津津有味,虽然手上坐着收拾书本的动作,但是明眼人能一眼看出来,她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秦菲菲是个明眼人。
“钟神真厉害。”
姜伊愣了一下,回过神来,那边讨论成绩的话就从耳边远去了。
“嗯。”姜伊点头,“真的好厉害。”
真的好厉害,感觉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很多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的难题,他总是有办法解决出来。
说来也巧,正此时有人从窗边路过,似有所感,她往窗外望去,一眼就对上钟程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交叉,停顿了两秒之久。
然后她悄声息偏开头去。
秦菲菲没有察觉,还凑在姜伊身旁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然后又扯到这次考试上去。
“伊伊你觉得这次考试怎么样呀?”
姜伊呆了一瞬,然后说:“还行吧。”
但是她好像考砸了。
确实是考砸了。
周三,试卷陆续发下来,讲评订正,到了下午,分数和排名已经板上钉钉,彻底确定下来。
最后一节课的班会课,班主任拿车分数单子,照例讲了些激励人心的话,接着将分数粘贴在班级里的公告角。
一下课,那里便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几层。
“欸?班里的第一不是姜伊了?”
“陈学霸又坐回了第一的宝座。”
自从姜伊十月份来到这里,一来便取缔班里的第一,连续三个月的月考都压在原班级第一前头,更是稳在年级前五,受到班里的瞩目自然多些。而一旦掉落榜首,受到的关注自然也不会少。
秦菲菲还没有挤到前排看分数,就已经从周围的话音中听到了。她担忧地看着姜伊:“伊伊……”这次考试总体来说并不算很难,连她都有了些进步,分数比上次高出一些,排名也上涨了几位。
姜伊对她笑了笑:“不用担心,我心理素质还是很可以的。”
话是这么说,姜伊其实忍不住想了很多自己会考查的原因。
上个月被钟凛和秦泽舟占用了太多时间,又因为钟程而担惊受怕或是紧张忧喜了一阵,学习的时候频频走神,考试前复习不到位,考试时的计算和分析也不够严谨……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必须打起精神全心全意学习了。
钟程发现姜伊上了车之后又往边上挤了。
他往旁边看了眼,她还故意地不看他。
“怎么了?”他问。
姜伊有些意外,钟程竟然出声了。
“没什么。”她摇摇头。
钟程没再问。
车子停下之后,姜伊马上就上楼回房,立马拿出试卷开始刷题,中间吃饭的时候下过一趟楼,匆匆吃完后又马上回了房间,期间仿佛故意似的,眼睛没往钟程身上看过一眼。
饭桌上人一走,就只剩下钟程了。
他看着姜伊的空座位,神色晦涩不明。
姜伊对着题目抓耳挠腮的时候,门铃响起了。
她打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钟程。
“有什么事吗?”她问。
态度十分冷漠。
钟程将手指抵在门口,稍微用力一推,连带着握着门把的姜伊也被往后推开半步,门口开出一个大缝来,他便从中侧身而过,进了她的房间,然后一派随意自得的姿势,走往她的书桌。
姜伊站在原地顿了顿,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没好气地关上门,走回来,又问一遍:“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