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琴躺在床上发愣,这不像是包五派人做的,否则就太不可思议了,他这个大老板怎么会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呢?魏琴对包五还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人做事说话处处能给人一种超脱的感觉。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那么多政商界的朋友。
一直睡到中午,魏琴起床后简单地吃了一点面包和椰子原汁炖燕窝。下了楼之后,刘伟已在车上等着她。市电视台就在市政府的旁边,隔着一条马路。所以,刘伟如果没有特殊的公务活动,一般都会顺便捎上魏琴。
魏琴上了车后,就和刘伟说起自己办公室里发生的事:“你说奇怪不奇怪?电脑长了腿了?矿泉水也会飞了?有这么巧的事吗?可是这又是谁干的呢?不可能是盗贼,这台电脑已破旧不堪,收废品的也不一定看得上眼。台里的同事?本小姐也没有得罪过什么人。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呢?”
刘伟也觉得有些蹊跷:“你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节目得罪了人啊?”
魏琴只得如实相告:“我拍到了城郊化工厂偷排偷放的违法证据,节目也录制好了,还没来得及送台长审查。”
刘伟放慢了车速,扭头看了一眼魏琴:“你知道这家化工厂是谁招商引资来的吗?是市长亲自招商引资来的项目!你这不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吗?这事还有谁知道?你还是原原本本地告诉我,让我来分析分析。”
魏琴便如实地告诉了他包五当说客的事,没想到刘伟听他说到孙某和包五后竟然笑了起来。魏琴诧异地问道:“你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吗?”
刘伟笑得更开心了:“你有所不知,这个包五为什么会手眼通天?他除了在政商界有人脉,还是一个怪才奇才。怪在哪?很少有人知道他开了一个家政公司,我也是因为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了解到的。那些保安保洁几乎就是他的线人,你想啊,那些保安保洁平时没事,两个眼睛睁在那里,两只耳朵竖在那里,就是可以移动的活的监控啊。”
魏琴仿佛想起了什么:“你说的太对了,难怪那天我们节目组在一起讨论化工厂的事,那个保洁一直在走道里来来回回左一遍右一遍地拖地。我还拿她开玩笑说:是市里要来检查啊,还是你要当劳模啊。她就一直望着我笑。现在想想,还真的像那么回事,这也太可怕了。他开的这个公司和特务机关有什么区别啊?”
刘伟又笑了:“所以,我说他又是个奇才。因为他既没有给那些保安和保洁交代任务,也没有为此付给他们报酬。公司的主管就是一个大妈,大妈没事的时候就和那些保安保洁聊天,聊他们见到听到的奇事怪事和趣事。他既没有窃取国家机密,也没有盗取商业秘密,你能把他怎么的?这也不算违法对不对?据我所知,你们电视台的保洁保安也都是他那家公司派的。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
魏琴又想起包五说过的话:“包五这个人看起来待人处事都彬彬有礼的,怎么会是这样的一种人呢?太可怕了。”
刘伟沉默片刻后说道:“从我了解的情况来看,这个人也没有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所以,还不能对他下什么结论。譬如你这件事吧,他要是让一个高手进入你的办公室,打开你的电脑,然后删除掉有关资料,这可能反而会构成违法犯罪行为。而保安或保洁或有意或意做出的这些行为,导致的财产损失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大不了赔偿损失而已。你说这个人还是你眼中简单粗暴的人物吗?”
魏琴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刘伟安慰道:“你现在应该放宽心才对啊,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你的电脑在维修过程中,有关数据已自然而然地消失了,而且是不可能恢复了。你应该放心才对,因为他们为你排除了一颗定时炸弹,你现在什么也不需要做了。”
车到电视台大门外,魏琴下了车,刘伟看着她说:“你可能会接到新的任务,是和化工厂有关的,不是要你去曝光,是要你去做正面宣传。晚上我请你吃饭吧。有些事,我们吃饭的时候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