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琴与章大权的婚礼成了全市的一桩新闻事件,曾经的各种传言成了旧闻。新的故事里,魏琴成了一个贪图钱财而嫁的拜金女,章大权成了因为收破烂而抱的美人归的成功人士。一时之间,让那些在街头巷尾收破烂的人也感觉脸上有了某种光彩。
然而,这样的婚姻注定是好景不长的。结婚不久,魏琴便厌倦了日复一日聊与庸俗的生活,像一只被关进笼中的鸟那般想念起自由飞翔的时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终究不是一个家庭主妇的角色,想起了台长的挽留,想起了刘伟的忠告,但是这一切已不再有任何意义。
每晚面对章大权休止的夫妻生活要求,她在被动应付之后,忽然生出一种对自己的厌恶感,她在心里问自己:“这和出卖自己有区别吗?这和堕落有区别吗?我在他的眼里,除了是一个女人,一个能够让他在外人面前炫耀的女人,一个让他在满足了占有欲后沾沾自喜的女人,还有其他的价值吗?”
章大权作为社交圈的活跃分子,他在婚前便知道很多关于魏琴的绯闻。在魏琴提出婚前约定的时候,他巴不得这样做,因此一口答应下来。他想,这是约束魏琴最好的方式,只要她敢出轨任何婚前男友,自己随时可以让她卷铺盖走人。
在双方的婚前约定里,魏琴要求章大权必须恪守夫妻忠实义务,如果章大权出轨,在外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则必须赔偿魏琴二百万元人民币,并不得阻止魏琴提出的离婚要求,论魏琴提出以何种方式离婚,章大权都必须同意。如果魏琴出轨其他男性,则权对婚后共同财产提出任何要求。
当魏琴表示出拒绝章大权频繁的性要求的时候,章大权便怀疑地看着她:“你不是有意要逼我去外面找女人吧?如果这样的话,你魏琴就太可怕了。你这是要给我设陷阱吗?我可是对你一见钟情的,不然也不会在你身上浪费精力。”
魏琴只能继续可奈何地应付这个口口声声爱自己的男人的折腾,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自己主动跳入陷阱的悲哀。这是自己在婚前万万没有想到的结果,她不知道自己是高估了这个男人,还是低估了这个男人。
她高估了这个男人的品性,她没有想到人性之恶,在这个表面上热衷于慈善的男人身上会这样天衣缝地连在了一起。她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他反过来利用了自己脆弱的一面,用以自保的约定条件,成了他在道德上绑架自己的绳索。
她只能紧咬牙关坚持下去,自己跳下去的陷阱还得自己想办法爬上去。她想起了刘伟和自己最后一次见面时说的话,别人已帮不了自己了。她觉得自己在和章大权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谁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谁坚持到最后就是那只猫,谁中途认输,谁就是那只倒霉的老鼠。
魏琴胜利了,她胜利在自己的人性中,没有过多的贪念。章大权输掉了这场游戏,他输在自己人性中的贪婪。
章大权终于厌倦了魏琴施舍一般的情与性,他需要寻找新的发泄对象,需要在其他女人身上重新寻找自己失去的自信。抓到证据的魏琴赢了,她从一只被动的老鼠完成了逆袭,变成了一只张牙舞爪的猫。
只是让魏琴出乎意料的是,他的出轨对象竟然是自己餐厅的服务员,她的偷拍技术是完美的,有声音有图像。章大权知道自己失算了,但他还是要为自己争取减少损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落入了自己手里的女人,反过来拿走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那些财产。
章大权咬牙开出了大价钱,说服了平时不可能坐到一起的两位主任律师,为自己的失算打一场看不到希望的官司。他已不是为了打官司而打官司,他要从自己打官司的过程中,找到自己不一样的自信。他要让别人看到,只要自己愿意,他就可以让这个小城里代表着某种权威性的两个男人为自己出庭。尽管看不到希望,他也不愿意认输。连废品都要被自己充分利用的人,是不会轻易放弃任何可能让自己逆转的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