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这傢伙知道自己就是百家庄的人,他小命危矣!
为了不让林岳想起刚刚的问题,白曇开始问一些风马牛不相干的事情。正当白曇已经有问题问到没问题,就要举白旗投降的时候,眼前奔来一个狼狈不堪的女子,见着他们就像看见了浮木一般,双膝一跪,立刻泪如雨下。
「妾身鸳鸯,请两位大侠救救小女子吧。」
白曇退了一大步,立刻从怀中掏出纸笔。这走的是什么好运呀?连着两天都能遇见武林八卦。
林岳自是不知眼前这女子是何人,只是急忙伸出手来搀扶。「姑娘起来说话。」
这当此时,后头追来了一名男子,一席白衫,端的是贵公子的模样。手上握着一把玉扇,脸色铁青。
白曇眨了好几下眼睛。太了不起了,竟然给她撞上了江湖上有名的玉扇公子。玉扇的玉是指他的面容温润如玉,扇则是他惯用的兵器,江湖对这人的评价不一,有人说他风流,有人则说他只是心善救了人家姑娘,姑娘要以身相许,他也是可奈何。
「交出那女人,本公子可当未曾见过你。」玉扇公子的口气兇恶,全然不同于江湖传言。
林岳将鸳鸯护在身后,「公子光天化日这样追着一个姑娘,莫非还是什么正经事?何妨说给在下听听。」
「他,他赎了我的身,却要我与他春风一度,倘若不肯就要杀了我。」鸳鸯很适时的添柴加火,加上双泪两行,更是火上加油。
白曇躲在一边的石头后面,手下运笔如飞。
了不起啊,鸳鸯这台词都说过多少次啦?这么熟练。
别的女子他是不知,但鸳鸯这女子是江湖上有名的,她专打负心汉跟採花大盗,而且保证有凭有据,遭指控的人大多不敢跟她当面对质,只能默默嚥下这口气。
她还有个特点,杀负心汉绝不脏自己的手。都是这样半路拦截,让男人打男人,自己连半根头发都不少。
眼看林岳跟玉扇公子已经打了起来,白曇更是兴奋,这样回去跟表叔有得交待啦。一口气记了两件事儿,绝对能晋升。
白曇看得仔细,将两人一招一式都记的清清楚楚。林岳的经验不足,不过功夫是肯定胜过玉扇公子,就是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那玉扇公子想来也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林岳,翻手一扬,几枚暗器射出,林岳经验不足,只隔开了三枚,第四枚砸在他肩头。
「鸳鸯你个臭婊子,改日让我寻到机会,定让你生不如死!」玉扇公子飞窜而去。
白曇跑到林岳身旁,见他动也不动,不知是太疼了,所以动不了,还是怎么了,叫了几声也没反应,白曇索性直接就撕开他的衣襟,见伤口四周隐然发黑,分明是那暗器上头淬有毒液。
「鸳鸯姊姊,麻烦你替林兄将胸口的暗器给取出来。」白曇吩咐鸳鸯完,转身就从包袱里掏出一小瓷瓶。
「林兄,这药粉能暂止毒液扩散,就是有点疼,你忍着点。」
这时鸳鸯已经手脚俐落的取出了暗器,也没等到林岳开口,白曇就把药粉给撒了上去,疼的林岳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晕了倒好……白曇心想。
「鸳鸯姊姊,劳您大驾,替我扶下白兄,将他带到前头茶水栈,我请店家替我招辆马车,姊姊就可离去。」
鸳鸯脸上的泪早就乾涸,唇瓣如花,轻轻笑道:「小姑娘倒挺镇定。你知道我是谁?」
白曇点点头,「知道,就是鸳鸯姊姊。」她也没问鸳鸯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儿身,最好别问,牵扯过甚,她迟早要倒大楣。
白曇给的答案真真假假,鸳鸯此时也辨别不出白曇心里的想法。「小姑娘,好胆量。姊姊就帮你这把,但你可要谨记,男人没几个是好东西,小姑娘可别吃了大亏。」
鸳鸯扶起林岳,像提着轻巧的篮子,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白曇口中的茶水栈。将林岳放在店家桌椅上,转头看着稍慢她一步的白曇。
白曇飘飘落地,脸不红气不喘,「姊姊要走了吧?一路平安。」
鸳鸯像是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双狐媚眼儿在白曇身上打转。「下回我会认得你的,小姑娘要有什么麻烦,可以来找我,姊姊一定帮。」
「还请姊姊不用记得小人,我也就一平凡的傢伙,要不是与林兄结伴同行,绝这个机会能够见到姊姊。」白曇深深一揖,「多谢姊姊相助。」
「你这小丫头倒是有趣的紧,别人伤你,你却说是别人助你。要给你好处,你还怕收。这是什么道理?」
白曇摇摇头,「没什么道理,我表叔说了,施恩不望报。」
鸳鸯大笑起来,「小丫头还以为我会信这种理由吗?不说便罢,我自有本事知道。后会有期。」
还是别见面的好。白曇挥挥手,轻声道:「姊姊顺风。」
等到鸳鸯离去后,店老闆才走上前来。「小姐。」
「吴叔,还麻烦你替我弄辆车,去太平城的。」白曇脸上没什么表情,「对了,不用太好,我怕这傢伙半路醒来起疑心。」
吴叔离去后,白曇看着远方,喃喃自语,「呜呜呜,叫车很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