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钊，王海既然如此不堪，叶局长为什么不换了他？”

“我爸说，王海在领导面前还是很注意的，叶局长即便想换他，也得有充分的理由，否则，前任局长面子往哪里搁。”

听了郭钊的话，林辰想，看来这王海也没什么太深的背景，虎假虎威罢了。

到了开饭的时间，矿工们把会议室的桌子都搬了出来，排成一溜，老孙头炖了一盆红烧肉，肥得流油；用茼蒿煮了一锅豆腐，一清二白；炒了一盆韭菜鸡蛋，黄绿相间；再就是炖了一盆小杂鱼。林月山提前买来十箱啤酒，提前言明每人只喝一瓶。矿工们十人一摊，围着坐下。

林月山提议开席后，矿工们每人手中握着一瓶啤酒，依次前来向林辰敬酒，将酒瓶与林辰手中的酒瓶哐地一碰，然后咕咚喝上一口，因为敬酒的人太多，害得林辰一直喝了五瓶。

郭钊坐在林辰身边，朝着那盘韭菜鸡蛋不停下手，直言这凉地的韭菜吃起来就是脆，再加上老孙头去村里收的农家鸡蛋，简直能香掉牙。

姜侠手里握着筷子，看着那几个粗糙的盘子，和一桌子粗菜，挨个菜尝了尝，味同嚼蜡，难以下咽。那小杂鱼，除了刺就是鱼头；那红烧肉，肥肉流油，看着就反胃；那韭菜切得能有三寸长，鸡蛋里还夹着鸡蛋壳。别人在胡吃海喝，姜侠则一直在发呆，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实在饿得不得，夹了一块豆腐吃了，心想要是天天这样粗茶淡饭下去，我非瘦成木棍不可，不行，得改善一下伙食，要不就单独开小灶。

吃完饭后，林辰让王大强把王家村管区的十几个矿工叫到会议室。王家村及以上共五个村，在青山矿有十八个矿工，林辰等他们齐了，和他们拉了会家常，挨个问问各家都有什么困难，然后说：“我去王家村管区当主任了，你们家里要是有困难，一定不要客气，直接给我打电话。如果不好意思找我，联系大强也行。”

矿工们纷纷说道：“林主任，有什么困难，我们会自己解决！”

林辰扫视着大家，他激动地说：“这两个月，我们朝夕相处，感情很深，你们千万不要拿我当外人。在青山矿，你们帮助我不少，到了王家村，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地支持我。”

“在矿上，我们胜似兄弟，去了王家村，你们还要如兄弟一般。”

矿工们也感动了，挨个与林辰紧紧握手，表示只要林辰需要，随叫随到。

林辰知道，这些人，将是他与王江作斗争的坚强后盾，是他在王家村能否站得住脚的坚实基础，离开青山矿前，与他们再次凝聚人心，沟通感情，非常有必要。

离开青山矿前，林辰再三嘱咐林月山，王大强要回村里，一定要约束好王二楞。同时要把几个党员同志团结起来，配合好姜侠，把青山矿干好。

林月山频频点头，林辰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掏出那个矿工塞给他的一小袋“夜明砂，”问林月山：“说这个中药材对眼睛好，能改善视力，怎么服用？泡水喝吗？”林辰想，如果是名贵药材，下次去黄珊珊家，可以送给黄建国，黄建国已经开始眼花了。

林月山笑着说，“林主任，夜明砂这味药，其实就是－－”他故意顿了顿，才说：“是蝙蝠的粪便。”

林辰大窘，赶紧转身上了车。

郭钊的车驶出青山矿，快到前面拐弯处了，林辰回头望去，矿工们还站在矿场大门口向他挥手。

两个月的青山矿生活，历历在目如流水般在脑海中闪过，他的眼泪莫名地流了下来，林辰赶紧仰起了头。

别了，青山矿！别了，矿工兄弟们！我在这里立下宏图大志，我也从这里起步，终于踏上仕途的第一级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