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言书的嘴皮子厉害也就罢了,宴轻喝酒的功夫厉害也就罢了,林飞远这个东西,竟然还能另辟蹊径让他难受。
真是活久见!
程舵主想翻脸了。
就在程舵主差点儿忍不住要破功时,凌画和宴轻双双来了,宴轻走在前面,凌画走在后面,两个人之间隔了一个脚步的距离,但从程舵主和朱舵主的视角看去,两个人真真是容貌相配,令人眼前一亮。
宴轻进了会客厅后,目光落在林飞远勾着程舵主肩膀的爪子上,挑眉,“林兄,你这是与程舵主探讨什么好玩的事情呢?”
林飞远嘿嘿一笑,收回爪子坐正,“程舵主对美食似是不太精通,我与程舵主说说美食。”
宴轻点头,落座,目光落在程舵主绷着的脸上,笑着说,“那日与程舵主一起吃酒,程舵主这个绿林好汉的酒量不太行啊。绿林豪杰都如程舵主这般没酒量吗?”
程舵主差点儿跳起来指着宴轻鼻子骂王八蛋。
他自诩酒量很好了,但宴轻简直就是个怪物,他的酒量就问天下有几个人能比得了?他又一把年纪了,被喝趴下,不是很正常吗?如今他竟然还说他不太行?他脸上就差写着他沽名钓誉浪得虚名了?
他噎的脸色发紫,刚要开口。
凌画已在宴轻身边落座,含笑看过来,“程舵主、朱舵主,久仰大名。幸会了。”
程舵主失了开口的机会,再说什么都像是在事实面前狡辩了,他只能将要出口的话憋回去,干巴巴地说,“老夫同样久仰掌舵使大名,幸会了。”
朱舵主起身拱手,“多谢掌舵使这些日子以来款待老夫孙女,兰儿不懂事儿,给掌舵使添麻烦了,多谢掌舵使海涵。”
凌画笑着说,“朱舵主客气了。朱姑娘聪慧可人,很是招人待见,不麻烦的。朱舵主请坐。”
朱舵主再三道谢,礼数十足,才又落座。
随着宴轻和凌画入座,总督府伺候的人已将饭菜鱼贯摆齐,又有伶俐的婢女立在每个人身侧满酒。
宴轻对婢女摆摆手,“我这里不用。”
婢女识趣地离宴轻远了些,不再上前。
程舵主瞅准机会想报仇,出声说,“宴小侯爷不用婢女伺候,是惧内?”
言外之意,你会喝酒管什么?还不是娶了个厉害的夫人被管着。
宴轻笑着扬眉,余光扫了凌画一眼,散漫地点头,“是啊,怕得很。”
程舵主趁机道,“所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老夫喝酒喝不过小侯爷,但对于内子,老夫可不怕。”
宴轻怼人从来没输过,“程舵主的内子能和我的内子比吗?”
他端着酒盏,漫不经心地晃着,对程舵主笑着说,“我的内子,可是敲登闻鼓,授皇命,执掌漕运,名震江南,就连绿林,做了错事儿,都要上赶着上门拿银子来赔罪的人。我惧内有什么丢人?程舵主你还不是照样坐在这总督府,她说个请字,你推拒不得,只能屁颠屁颠的来了?”
程舵主噎住,一时间脸上表情煞是好看。
林飞远哈哈大笑,“宴兄,乱说什么大实话呢!”
崔言书失笑,“宴兄说的对。”
他笑道,“程夫人唯一能比得过我们掌舵使的便是大度贤良了吧?听说程舵主的小妾有许多,程夫人都一视同仁,程舵主家里有七八房小妾争宠,后院你争我斗,甚是热闹,斗死一个,就再娶一个,几十年前,江湖上人每逢谈起来,都甚是有谈资可说,说书先生都能说一天。若是比这个,我们掌舵使的确甘拜下风。”
林飞远啧啧,“那是有所不及。但不说宴兄洁身自好,就是掌舵使,也容不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在身边围着跳腾。程舵主牙口好,啃的动,也着实让人佩服。”
这是说他治家不严,徒惹天下人笑话,有什么可显摆呢。
程舵主差点儿拂袖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