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为了跟穷书生说明，他们这些抄书的罢工会给自己的书行带来多少损失，这个书商的中年掌柜故意嘴上毫无保留的把他们每天卖出的实底儿都给说了出来。

为了吓唬他们，还特意夸大了一些销售额。

结果他却没有想到，眼前的林枫居然就是那本大卖的《宗门梦》真正的作者，他刚才那腆着脸的一通胡吹，现在看简直就和自己打自己的脸无异了！

“这位公子...不，是文圣老爷，都怪刚才小的不长眼，竟然没有看出来您满身的文气！”

“咱就是个小小的书商，哪能像我吹的那样，每天都能卖出八九百两的书去啊...”

“这都是刚才小的实在是气昏了头，信口胡诌的，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王掌柜这会儿掏了钱，给穷书生结了账，却被林枫抓住了自己的把柄，赶忙冲着林枫又是讨好，又是卖乖的。

说到这几天卖书的所得时，又开始打起了马虎眼来。

林枫一听这个变色龙又不认账了，倒是也预料到他这种奸商肯定会在报给霜儿的销售额上做手脚，正在思索着该怎么抓到他的把柄，叫他老实就范的时候。

就听到刚才一直没搞清楚状况的霜儿先他一步开了口。

“好啊！你这个奸商！当初跟我说出书的时候，答应了我五五分账。”

“你居然隐瞒了这么多收入没有告诉我，非得我们公子亲自找上门来，你说漏了嘴了，我们才知道你竟然昧了这么多的黑心钱！”

“之前还骗我说，你们萫兰斋是百年老店，不会坑我一文钱。结果呢？你们竟然连替你们抄书的书生们的工钱都欠着不给！”

“依我看，你们就是彻彻底底的骗子！现在本姑奶奶已经不信你的鬼话了，至于你们到底卖了多少本《宗门梦》，赚了多少的黑心钱，当初你可是跟我说，你们有账本儿是赖不掉的。”

“可是账本儿呢？你拿出来给我看！本姑娘今天不看到账本，你说得天花乱坠，我也不信你了！”

别看小丫鬟平时都在林枫的少主府里，只是负责日常伺候他而已。

但是要说起做生意的头脑来，她可还真是比自己的主人都要机灵上几分。

就连林枫都没有想到，还有账本可以作为销量依据的时候，霜儿居然就已经要逼这个掌柜拿账本出来查账了。

“这...账本...”

那个黑心的掌柜显然是也没有想到霜儿会这么将他的君，一提到他记的账，就开始含糊了起来。

“哎...霜儿姑娘，也不瞒您说。此前我们卖些四书五经，笔墨纸砚的时候，的确是有按时记账的习惯的。”

“可是毕竟当初，一天也卖不出几本书，多少文人用的笔墨，随手记记也不打紧。”

“这两天，您家公子的这本《宗门梦》一下就卖得如此火爆，咱这个当书行掌柜的几十年里，也是从未见过的啊。”

“一时间实在是疲于应付顾客，就给这记账的事儿都忙忘了...”

“您看这都是小人的疏忽，要是您实在是信不过小人，那等我这次再替您家公子出版最新章节的时候，一定好好把账目都记清楚，结算稿费的时候一并都把每一天的销售额好好让您过目，您看这样可行吗？”

表面上，这个黑心的掌柜是在妥协和拿话讨好霜儿，其实刚才那番话话外的意思，就是想让林枫他们被动接受，没有记账无账可查的现实了。

“这个老狐狸，还是真把我们都当傻子看了。这么大的书行，碰巧有了畅销书。”

“他作为掌柜的，不知道卖了多少，手底下的伙计给他报的都是糊涂账，他能接受得了。他们书行幕后的老板能接受得了么？”

林枫一听，便知道这只是这个黑心掌柜惯用的托词罢了。

“公子，我看这老鬼话里不实，多半还是在骗您的，您可不要相信他的鬼话啊。”

这会儿倒是苏南倾比霜儿的反应快上一些了，刚才书店掌柜在记没记账的事情上跟林枫和霜儿狡辩的时候，她就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察言观色。

说到因为卖出去的书太多，就忘了记的时候，黑心掌柜明显是眼睛不自觉地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儿。

身为修行中人，走江湖的阅历苏南倾还是有些的，一眼就看出来书商掌柜这是在撒谎了。

“对！这位公子，您可别被这掌柜给骗了，他连我们的工钱都能克扣这么久，根本就是没有任何信誉可言的！”

“这么大的书行，人职马位都是要用银子的，他要是敢走糊涂账，书行的东家第一个就饶不了他！”

“一定是他心里有鬼，想赖您的稿费钱，才这么骗您的。您可千万别上这个奸商的当啊！”

拿到自己和其他文生工钱的这个穷书生，这会儿也跳了出来，替林枫分析起中年掌柜的花招来，这简直叫那个姓王的掌柜心里快气出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