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饭是个精神头很足的小朋友。
齐澄怀孕的时候,胃口其实一直是闹腾的,前三个月不敢沾点腥味,没喝过一口鱼汤。后面胎儿稳住了,权叔给变着法的去腥熬鱼汤,也每天只喝一小碗。
后来肚子大了,夜里折腾,浮肿、抽筋这些不提,白天有时候还在肚子里打拳。有段时间检查,医生说胎儿位置不对,颠倒了过去,再过一个月检查,又正了。
小家伙自己在里头颠来倒四的。
权叔说这是小皮猴,像宗殷小时候。
齐澄一听,瞪圆了眼睛,老公小时候很皮吗?后来一想,能和外公一起翻地板,也是折腾的小朋友。
饭饭在肚子里就不是文静的小朋友。刚一出生,在手术室哭声就很亮。现在一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郑阿姨说小朋友都是这样,睡得长长得好。
饿了醒了也会哭,奶声奶气的哭,哭两声人到了,哄着他,就不哭了。郑阿姨和育婴苏阿姨都说饭饭聪明机灵,知道人来了,省着嗓子呢。
齐澄不信,小声和老公哔哔说:“他才三天,哪里会这么小机灵。”
他刚一说完,婴儿车上的饭饭就哭,像是抗议爸爸。
这三天,白宗殷跟苏阿姨学着抱孩子、喂奶,齐澄反倒有些慌,饭饭太小了,浑身软软的一团,他怕抱不好。
“给我吧。”
白宗殷跟育婴苏阿姨说。
苏阿姨抱起饭饭,饭饭还在哭,说奇怪了,饭饭怎么还哭呢。小心翼翼交给了白先生。白宗殷刚接手,饭饭哭声小了,小奶猫似得喵喵叫的哭两声,睁着眼睛找人。
齐澄半躺在床上跟儿子挥手,“饭饭。”
奶喵似得哭声没了。饭饭不哭了。
齐澄坐在床上嘿嘿笑,说:“我们饭饭就是小机灵。”
刚还哔哔说才出生的婴儿懂什么。现在就夸起来了。
“可能是饿了。”苏阿姨冲好了奶粉。
齐澄是男孩,没有奶,饭饭出生就喝的奶粉,才出生的小朋友喂奶粉有定量,不能给吃太多,少量多餐,一两个钟头就折腾一次要喂奶。
白天饭饭是留在里面,晚上和苏阿姨睡在套间外。苏阿姨喂奶。
夜里齐澄能休息好,白天饭饭有的是人照顾,他就负责逗逗儿子,所以精神好,伤口恢复的也很好。
“我来喂,苏阿姨。”齐澄眼睛亮晶晶说。
苏阿姨就将奶瓶递过去,她也没走,两个新手夫夫,还是得看着点。
白宗殷抱着饭饭,齐澄就喂奶。
饭饭没有喝,一双黑亮的眼睛先动动,左看看右看看。齐澄笑的眼睛弯弯的说:“饭饭吃饭啦。”
说完自己先乐。他觉得这个小名真的是他饿的头脑空空时候想出来的,但老公说好,权叔他们也叫起来了,听久了齐澄也觉得不错很好听。
多逗啊。
饭饭开饭了。
大口大口的咽着奶,没一会就喝完了。
苏阿姨给冲的定量。
饭饭吸了下没有了,小奶喵的哭还没出声,齐澄先放回奶瓶,拍拍手哄着说:“没有啦,两个小时后我们饭饭再开饭。”
鼓掌声吸引了饭饭注意力,奶哭声还没发出就没了。饭饭嘴巴吹了个小奶泡泡,又合上眼开始睡了。
齐澄跟老公小声叭叭:“这个小笨蛋好好骗啊。”
白宗殷听少年说这个话,露出了笑,“是很好骗,和某人一样。”
齐澄眼睛还没竖起来,想问这个‘某人’是不是说他,就听老公说:“权叔今天有蒸槐花饭,我听到的。”
“???!!!”
“真的吗?”
“不是说只有北方才吃吗。”
白宗殷看这个小笨蛋和饭饭一样,立刻注意力转移了,压着笑容,说:“有槐树结了花就可以了。”
苏阿姨抱着饭饭放回婴儿床上。
没一会,权叔过来了,拎着两个盒饭,有汤,有槐花饭。宗殷说小澄想吃这个,一直惦记,麻烦他找找有没有,这东西确实不好找。
槐花在北方是春天四五月结,不管南方天气怎么变,这都快十月了,当然是不可能有了。权叔就在网上问,各方面找,终于在苏市郊区的园林里找到的。
大棚栽种人工手段,还剩一些,不过花都老了。权叔买的多,捡了最嫩的,变着法子的做,比以前小时候吃的还要嫩。
“小澄想吃这一口,试试看,今年咱们先凑合,等明年吃院子里的。”权叔揭开了盒饭,给小澄盛。
一股扑鼻的饭香味。
齐澄咽了咽口水,饭饭干完饭,现在轮到他这个爸爸干了!
槐花麦饭是以前的人穷,那时候北方农村都有槐树,一到槐树结了花,村子里的男孩就跟猴一样蹿上去摘,一簇簇洁白柔软的花,洗干净,混着面粉——那时候吃的可是粗粮面。
花沾着面粉,放蒸笼上蒸,出来调味。条件好的人家,切着蒜苗、香菜,碎碎的,烧热油淋一下,味道更香了。
权叔一边说,一边盛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