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回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想从他的神情中分辨出谎言似得紧紧盯着他，问他：“你有没有骗我。”

“当然没有。”叶祈神色焦急地摇头，想把心都剖出来证明自己一般，哽咽道：“柏回哥哥，我有多爱你，你是知道的。”

他演技一向高超，江柏回盯着他半晌，似乎是信了，放开了他的手臂。

叶祈擦擦眼泪，起身去寻来医药箱，为江柏回的伤口擦药，一脸心疼地问：“痛吗？怎么弄得？”

江柏回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反问：“你认识叶景钰吗？”

叶祈的动作停顿了一瞬，心中闪过数个念头，他抬头看向江柏回，道：“认识，怎么了？”

“很熟？”

叶祈放下心来，答道：“他偶尔会来问我些课业上的问题。他……为人很亲切呢。”

江柏回沉默了半晌，别开头，说：“我不喜欢他。”

“我……”心脏莫名抽痛了一下，叶祈顿了顿，温和的笑了下，哑声继续道：“……也很不喜欢他。”

江柏回并未怀疑，只是说：“那就离他远点。”

“好。”叶祈的目光落在江柏回身后的镜子上，看见镜中的自己神色温善柔弱，他一怔，忍不住想，真是完美的一张假面。

他低头继续为江柏回擦药，脑中却莫名浮现那天姚夏燃的话。

‘它快要死了。’

‘在慢慢腐烂……’

真奇怪，为什么一个接触并不多的人竟然会觉得他在腐烂。

他演技这么好，身边都没有人发现。

这念头很快也如雾般消散。他涂好药，双手捧起江柏回的手臂，问：“还痛不痛？”

江柏回摇摇头，看了眼门口，皱眉道：“余涵怎么样？我刚刚没留力。”

“啊……”叶祈不甚在意地回头看了眼门，“小里来接他了吧。”说完，他又星星眼地看向江柏回，忍不住想，真是善良啊，都这样了，竟然还害怕自己伤害到别人。他甜甜笑起来：“你的伤口最重要。”

说着，他起身，低头很快地亲了下江柏回的额头。

江柏回怔了下，叶祈眉眼弯弯，又向下去吻江柏回的唇。

唇与唇即将贴近时，江柏回的余光扫过叶祈身后墙上的古老时钟上，那是姚夏燃送他的生日礼物。紧接着，他脑中便响起姚夏燃说的：“我很喜欢他……”

江柏回猛地别开头，避开了叶祈的唇，那一吻便只落在脸颊。

“柏回哥哥？”

“……你走吧。”江柏回声音发紧，道：“别再来了。”

这一切根本就是误的。

“为什么？”叶祈愣了下，神色有些受伤：“怎么突然就……”

江柏回胸口有些酸涩，慢慢道：“我和姚夏燃从小就认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那有……”

“他很珍惜你，好好和他在一起吧。”

“可他的想法关我什么事？”叶祈抓住江柏回的衣角，急道：“我只喜欢你，柏回哥哥，我可以马上跟他分手。”

“不，”江柏回打断他，摇摇头：“别和他分手。”

叶祈眼睛慢慢红了：“那我呢，在心里你一点都不重要吗？”

江柏回心中顿时更加酸涩，没有回答叶祈的问题，只是哑声道：“你走吧。别再做这些事了。”

叶祈咬住唇：“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弃的。”

“难道非要执着到所有人都痛苦才行吗？”江柏回神色复杂地叹息一声：“现在，及时止损，挺好的。放手吧。”

‘砰’那一瞬像有巨钟在叶祈脑中狠狠撞了一下，他的手颤了一下，仿佛看见父亲摇着头，悲伤道：“放手吧，你的执着只会害了所有人。”

而当时齐至是怎么回答的？

“不。”叶祈下意识抓紧江柏回的衣袖，神色狰狞扭曲，和记忆中的人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似是被叶祈这幅陌生的神情惊到了，江柏回皱起眉：“你……”

叶祈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放开江柏回的衣袖，僵硬地笑笑，站起身，说：“我……我先走了。”

走向门口时，他混乱地想，所谓，江柏回拒绝他，大不了，他再去勾引白城就是了。

毕竟只有得不到的才令人着迷，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