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停下！”

原来，在前方出现了一个断崖，幸亏关山发现的及时，即便这样，众人也吓了一大跳，离沟壑仅有一米多距离。

“指导员，你拉着我的手，我探出头去看看！”关山有种不好的预感，履带痕迹到这里就消失了，他把左手向后伸出，待赵峰抓住后，他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断崖边上右脚用力踩了踩，感觉可以承重。关山这才将身子向前探出，右手拿着强光手电筒向下方照去：

十几米深的断崖下，长满了一些稀疏的灌木，一辆TK静静地躺在崖底，还有热气冒出。可以看到炮塔塔身上白色的104连队编号标识。

关山退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下，手哆哆嗦嗦掏了好一会儿才把烟掏出来，把烟叼在嘴上，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打着。还是指导员给他点上了火。

“老赵啊，出事了！104就在沟底。我现在给演习指挥部和咱们团领导汇报，你组织人员下去救援。”关山深深地吸了口烟，对赵峰说道，“注意安全！”

关山先向演指汇报了现场的情况，毕竟救援十万火急，只靠指导员二十来个人徒手施救显然不现实。他又看了下手机上测定的坐标，报给了演指。然后他才拨通了团长郭敬业的电话，也顾不上是否影响首长休息了。简短的汇报完后，团长指示：尽一切可能抢救！

20分钟后，沟底出现了晃动的灯光，赵峰带着兵们找合适的地方绕了下去，艰难的走向坠车现场。从演指方向也出现了大量汽车的灯光，正向这里赶来……

两天后，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强行驾驶坦克的是137团少校副参谋长冯新军，最近一个月来，他多次喝酒、醉酒、酗酒。在他的笔记本电脑里发现了他记录的近半年来的心路历程：妻子是一家大型旅游公司的金牌导游，人长得漂亮，性格开朗，由于工作的原因经常出行带团，一次偶然的机会出轨了一个私营企业的老总。事后，她也没瞒着冯新军，向冯新军提出了离婚，愿意净身出户。冯新军是个性格内向的人，没有交心的朋友，他把这一切苦闷都放在了心里，借酒消愁。结果那天又喝多了，走到一连YK停车场时，萌生了开着TK出去散散心的想法。他入伍前曾开过链轨车、铲车等机动车辆。真是酒壮怂人胆，从没开过TK的他竟然发动着还开动了。执勤的哨兵发现后跳上TK阻止，两人在车内发生肢体冲突，一路纠缠直到冲出断崖。此次事故造成两名当事人死亡，TK三个负重轮摔坏，炮管变形，履带断裂，还有其他一些零部件损坏，初步判断直接经济损失约达400多万人民币。

现场非常惨烈，试想血肉之躯从十几米高的断崖上翻滚坠落下来……为避免引起读者的不适，就不对此进行叙述描写了。该车在部队室外停车场东北角停放了多年，每年车辆保养检修时，依然能从车体内擦拭出人的毛发。

演指召开临时党委会，关山、赵峰、林涛列席会议。记大过处分的人员有一堆，关山等连队干部是警告处分。此次事故虽然和关山他们这些连队主官没有直接责任，但间接责任是跑不了了。党委会形成决议后，当天就报师党委了。关山和赵峰担心的不是处分，而是在想着如何面对死去战士的家属。

演习因此也草草结束，如同上台走了个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