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眼盲，怎能看相？”

“小女子何曾说过自己眼盲？”

晏寒一边回答卫王的话，一边抬起手，解开了自己脑后的白纱。

纱落，一双灵澈清明的眼睛现于人前，眼神若星光洒落，粲然动人，顾盼生辉。

“嚯……”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感叹出声，连马背上的卫王都静止了好一会儿，内心止不住地惊艳和赞叹。

蒙着眼的时候便觉是个美人儿，没想到白纱下竟是这样一双眼，于晏寒这张脸来说，疑是锦上添花，撩人心弦的美。

“就算不盲，也证明不了你没骗人！我已观察你数个时辰，你替人看相，不问生辰不理八字，张口就来，卦算岂能儿戏，还说不是行骗？”

书生呆呆地看着晏寒的脸，痴迷了短短片刻就回过神，心思已然慌乱，到了这种场面，就算晏寒没有骗人，他也必须让她“骗人”，不然下大狱的可能就是他了。

卫王绕有深意地看着晏寒，没说话，他想看看她要如何应对。

“不如，我替卫王殿下看上一卦，是否行骗，结果一出，殿下心中自见分晓。”

晏寒上前两步，抬头直视卫王的眼睛，端的是一副怡然自得成竹在胸的姿态。

“允。”

卫王应声，两人的眼神交锋中，晏寒没有露出一丝破绽。

盯着他看了不过短暂数秒，晏寒忽而轻笑出声，再上前两步，朗声道。

“此卦结果，只可殿下一人听晓。”

卫王动了动眼珠子，倒是配合晏寒的故作神秘，弯下腰，附耳凑近。

“乘龙之相。”

晏寒的声音柔缓却不迟疑，短短四个字，让马背上的人顷刻间变了脸色。

“大胆！”

卫王一声怒喝，周围人立刻伏跪成了一片，书生却是松了口气，有晏寒顶在前面，看样子他是逃过一劫了。

“来人，把此女子带回卫王府，我要亲自审查！”

卫王紧紧抓住缰绳，深深地看了晏寒一眼，眼神中浮动着些许杀意，调转马头扬长而去。

看着卫王离去的背影，晏寒丝毫不慌，刚刚没人注意，但她看见了，卫王紧握的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血肉，那个至尊之位，他一定很渴望。

当然了，所谓的卦算结果，不过是随口一言，人皇是乃真正的天命，即便是她的眼睛，也看不透。

卫王走后，士兵上前想要羁押晏寒，晏寒身姿轻盈的躲开了。

“殿下只让你们将我带回王府，何须枷扣？带路便可。”

士兵互相看了看，又瞧了瞧晏寒貌美的皮相，若有所思，到底是没有多加为难，只前后夹位让她走在中间。

等到军队浩浩荡荡地离去，再热闹可看，人群散开，东街恢复秩序，角落里的书生才彻底舒了口气。

——

晏寒在士兵的带领下，一步一步接近皇城中心，这里住着的多是达官显贵，高门大户，再往里走，越接近皇宫的地方，就是各位高官皇戚的地盘了。

走在又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晏寒抬起头，看了一眼澄澈的天空。

阿岁，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