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建建,多年前的一个昨天晚上,我喝多了酒。
喝酒的过程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送一个叫梅莓的人去她姑姑家时的出租车上,我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对她说,你他妈是谁呀?竟然还要求我做这做那,你打听打听,建建是能随便能让一个女人指挥的吗?然后把自己的才呕吐过的酒的满口酒气的嘴巴压在她的嘴唇上,她拼命地挣扎,但还是在我男人的力气下屈服了。
我把手从她的衣服里伸进去。在多年以前,我就知道,一个处女的乳房的弹性是任何一个非处女能给男人那种感觉的……
梅莓往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虽然是夜里,她还是怕出租车司机看到了自己的春光。一会儿,她便下车了。
今天回想起来,非是那天她给我提的三大要求,一是要存钱买房,二是要考上研究生,三是结婚之前不能上床(她口里说是住在一起)。
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读研究生还能存钱么?完全狗屁。还不能上床,当我和尚念经除欲念啊?
说实话,没有哪个男人会对女人的这些话当真。除非他爱她。
那天晚上回家后——所谓的家不过是单位给我租的一间两室一厅的住房,东西一应俱全,自备安全套。
回家后,我就关掉了手机,拔了电话,准备睡到第二天日至中天。我在不断地祈求,上天不要在我酒醉的第二天早上找个什么人或什么事弄醒我。
上天弄人,第二天一大早,才八点多,门就被敲得砰砰之响。我脑袋像裂开了似的,咒骂着、恶毒地咒骂着,然后非常平静地打开门,身上只穿了一条短小的三角裤。
来的是梅莓,见了我的样子居然不吃惊。我回头又躺到了床上,把头蒙上。
梅莓进来,把包往我的电脑桌上一放,坐下。她说有事情问我。我问她是什么事。她说你把头伸出来。于是我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但是没有睁开眼睛。
她说你睁开眼睛,于是我睁开眼睛。我看到了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在思考非常严肃的一个问题,比方说在思考外星人入侵时人类该有什么样的反应等等。
我说你说吧。
她说:“你爱我么?”
我不记得我当时的反应,我只是非常随便地点了一支烟,起身靠在床上。
一个女人问你爱不爱她一般是三种时候,一种是准备真正地接受你和你谈朋友,所以你应该说是。
二种是亲了她以后以便让她自己的感觉得到证实,所以你应该说是。
三种是上完床以后,让肉体不会有更多的罪恶感。所以你应该说是。
我点了一支烟,抽着,没有说话。
她恼怒地过来,抢过我手中的烟,打开窗户扔了出去。然后直盯盯地看着我。她问,是爱还是不爱?我问能不能用别的词,她说不行。只有两个答案,爱还是不爱。
我还是没有说话,我在思考着,我在想着……
我问能不能用四个字,她说你说吧。
我说我是一个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我们这代人最虚伪,最聊,最恶心,但是有一点,我们不说谎。我们不愿意用谎言来得到什么,我们是真实的,脆弱的,可怜的……
她打断了我的长篇大论,说你怎么这么聊?你不是说四个字么?你不想说我就替你说了,你说“我不爱你”不就完了?
我重新又缩进了被子,我说我们之间有代沟。我说:我其实想说的是我不知道这四个字。
她说就知道不会在我这里有答案的,不知道为什么要来问。我说你知道还问什么?她说她不知道。
我说因为你是一个处女。她说她知道,因为她是一个处女,所以站在男人的角度来说是一个好猎物,男人只会对猎物感兴趣。
我看见她眼里流着泪,非常伤心的样子。她接着说:一个处女是得不到真爱的,因为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都是为了欲而存在,都是为了占有。
我说不是这样子的,至少我是一个好东西。
我是一个好东西么?今天想来,完全是自作聪明罢了。结果证明了,我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多少年来,我一直被自己固执的一种原则精神蒙蔽了。
她说她要走了,我就说你走吧,我说我才失恋,心情不好。
她恶毒地看着我,问:“那你昨天晚上对我做的算什么?”
我轻描淡写地说那只算一个对处女的小小的惩罚,告诉她恋爱不是这样谈的。
她问,那你说恋爱是怎么样谈的?我说恋爱我不知道是怎样谈的,但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没有那么单纯直白。
她说你说来说去还是只是对一个处女感兴趣的男人。我说不是,我懒得解释,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