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没记的话呕吐了两次,是在喝完最后一瓶啤酒的时候,胃里面一翻,我就吐在了桌子的底下,他们两人还是那微笑的猪肝脸,看着我笑得一脸的灿烂,好像那脸马上能开出一朵大红花来。吐完了后,我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当我胃里再一次翻涌时,我便醒了。我非常奇怪睡着了竟然也会有呕吐的感觉。
我起床来找地方吐,却变得非常陌生,我以为是在自己家里,其实不是,我的头在墙上撞了一下才清醒过来。看样子我在一个宾馆里,我跑到卫生间,卫生间的门是关着的,里面是有人洗澡的声音。我怎么打也打不开。里面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说:“等一下,我在洗澡。”
我想,妈的,一定是他们安排的小姐。
我的呕吐感一下就消失了。还好尽早发现,不然失身了自己还不知道。
我心里咒骂着局长和部长。我看了看手机,才凌晨二点,上面有一个梅莓的电话没有接。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卫生间门开的声音。一个女孩穿着整齐地走了出来,我一看,吓我一跳,竟然是一朵!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说:“局长要我来的,说你酒喝多了,在这里也没人照顾,怕你出事。”
我说:“他们人呢?”
她说可能在外面洗桑拿吧。我说:“那你以往经常这样,被局长叫出来照顾别人?”她吃了一惊,说:“没有啊!你不会这样看我的吧。”
我轻描淡写地说:“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她冷冷地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回去了。”
我说你等会儿,我洗个澡也回去的,这么晚了我送你。她说不用了,拿起包包就要走,我一把扯住她,说真的太晚了,我送你。然后急忙把手松开。
她瞪大眼睛,像是要把我吃了,说你拉我干什么?我说对不起,我只是想送你,天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她没有说话,转身坐在床上,打开电视看着。我急忙去卫生间洗澡,脱光衣服,我看到自己身上是蜡黄蜡黄的,没有一点水份,像一具木乃伊般。洗完澡后,身上才有些生命的颜色。
在镜子中,我看到**在那里有气力似地耷拉着,感觉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肮脏。
我出来后,一朵还在那里看电视。我说走吧,房间什么的不管了,让他们来退吧。我和一朵坐着电梯来到楼下,在门口拦了辆的士,一朵说去东亭。
在车上,我说:“对不起,我说那话不是有意的。”一朵冷着脸说:“所谓了。”我头昏得厉害,见她这样,也的确是话可说。
话可说就懒得说了。车到东亭后,她下车,砰地一声把门关上,把我吓一跳。心想,这个女孩好吊啊!就像没有食欲,来的点开胃菜。心想,你越吊我越钓。
天下起了雨,空气更加潮湿起来。在窗外,绿色的树叶上在滴着雨。我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到乌乌那里去了。乌乌打电话来说病了,电话中也听得到她鼻塞后的加重的鼻音,那时已经晚上八点钟。我说要不要我过来看一下?她说算了,也不是很严重,感冒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可是我想到孤寂的一个人,又病了。想来想去决定去看看她。
我出门叫了辆的士直奔黄州,心里想着,见了她她一定惊喜得不得了。当我用钥匙打开房门时,里面冷冷清清的,来到房里。乌乌正躺在床上,她见我来了,吃了一惊,说:“你怎么来了?”我笑着说:“我是来捉奸的。当然要出其不意。”
她说:“别开玩笑了,头痛。你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我走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我说在发烧。她一把推开我,又说你回去吧。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烧糊涂了?一遍遍叫我走?”
她说:“你还是走吧。其实我们之间早就完了。”
正在我们纠缠不清时,忽然有人敲门。我看到了她眼中惊慌的眼神。我去把门打开,一个男孩进来,手里拿着一碗汤。
很奇怪,这个人我不认识。我几乎认识所有的她的朋友和同事。他见了我,也有些吃惊,说:“你过来了。”好像认识我一样。
我正在琢磨时,这个男孩走到乌乌的面前对她说:“我走的。”
乌乌说:“别走。”我看到乌乌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我心想,如果真有一个人这样待她,也许的确是她最好的归宿了。我说走了。
然后我就不知如何走到大街上,心里是一种解脱。解脱到只是像机械般走着,身上被雨水淋透了。
街上在深夜里很冷清,几辆的士刷地从身边而过,顶上的红灯在雾中闪耀,如同在一个科幻世界里。
轻松之后是痛苦,当我走了大半个小时来到江边的时候,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也懒得去擦一下了。
心很痛……
这时坐车去武汉已经是不大可能的了,叫的士他们都仔细打量着我,以为我是的士劫匪不愿去。我走到汽车渡口,上了渡船,想找一班去武汉的车,顺便带而已,以为并不是件困难的事。然而在问了多辆武汉牌照的汽车后,都打量着我,说不去武汉。
我站在渡船的栏杆旁,看着江水在夜里泛着青光,看起来是多么温暖。人生绝望时不过如此。
那天后来是一辆外地牌照的车带我到武汉的,在车上见我湿透了还拿毛巾给我擦。
两个朴实的汉子,一辆大货车。
在武昌我下车后,我想去买一条烟给他们,结果好多店子都关门了,于是我把一百块钱丢在车上,车开动了以后,钱又被驾驶室里一只手给扔了出来。然后一只脑袋伸出来,向我挥手。我站在那里拼命地感激他们。
他们是当过兵的,所以一直到现在,我都对当兵的有好感。那天他们见我四处问有没有去武汉的车,是他们对我说他经过武汉的。在车上,他问我,为什么这么晚去武汉。我说到一个同学这里,结果同学不在家,晚了没地方去。他说你何不找个宾馆住下,第二天一早再走?
我言以对。
我只是想离开那个地方,我想我再也不会去那个地方了。四年的感情就那么容易地结束了。回到武汉后已经是转点(过了晚上12点)了。
我坐在屋后抽着烟,听着王菲的歌,不停地流着泪。当我洗个澡把衣服换了后,才发现手机淋坏了。才发现手机坏了电话就响了起来。
乌乌问:“你到武汉了吗?”
我强装平静地说:“到了,有什么事?”
“你还好吧?”
“我很好啊。”我还轻轻地笑了笑。
“明天我过来。”
“算了,来干什么,明天我还很忙咧。”
然后我轻轻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乌乌来了。我打开门时眼睛肯定是红的。她到我房里坐下,没有说话。我就坐在电脑前面玩着扫雷的游戏。
“我不能忍受没有你的寂寞。”
……
“我只是报复你。”
……
“你别这样子好吗?”她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还是在那里,静静地玩着游戏,其实心里在想着她说的每一句话。
她过来,从后面轻轻地搂着我。我轻轻地把她的手推开。我轻轻地说:“我该上班了。”
说完就去卫生间洗口洗脸穿衣,然后把门关上出门。我不知道她会不会留下来,但是今晚我肯定是不会回的。
我听到她在后面叫我的名字,我听见了,喊我一声心痛一下。但是我的步伐并没有减慢。到办公室后,我把门关上,拔了电话,就在里面静静地坐着。
到了中午,我想起了梅莓,给她打了个电话。我说你好。
她很惊奇,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哈哈大笑起来,说能有什么事,就是和她分手了。她说那你还笑?心里怕是痛苦得不得吧。我压抑着想哭的欲望,挂上了电话,挂上电话后眼泪就流了下来。外面老陈在拍着门,说电话,你他妈发什么神经在里面好多人进不去。
我说不接,进不来就放假好了。老陈可能见我不开门,在外面哝了一声:难道是失恋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古里古怪的。
……
第二天局长打电话问我为什么跑了,到了宾馆找不到人,我说你叫一朵去我哪里是个么意思?
说实话,我真的发火了。他说没什么,只是找个人照顾我一下,你不会上了她吧。他最后问。
我说算了,真不是东西,把别个女孩往火炕里推。他说:“你莫装精,你喜欢她我还看不出来?那天吃饭你都在流口水了。”
我真是哭笑不得,我说:“现在倒好,她都恨死我了。”他说:“你有个鸟的用?女人多哄几次就好了。学倒点,经验之谈。”
局长就能这样,我论多么大的火气,他三言两语就能灭下来。我思索着,是不是真的把一朵追一下?想一想还是作罢。梅莓那边的事还没搞定,多出个一朵来够麻烦的。
唉,男人就是这样,对自己好一点的女人不当数,对自己搞不定的女人则伸长脖子望着。
虽然和梅莓在同一座城市,我在武昌,她在汉口。但来去一次的确是很麻烦。星期六她要补课,星期天她想睡下懒觉,我们每星期见面甚至比当初乌乌的次数还少。
在电话中,至少我们还是谈恋爱的样子,可是在一起,那种感觉全没有了。
梅莓说,马上到暑假了,她会到师大来进修,那时候就可以多见见面了。我说好的。
小黑弄来了一朵的电话,问我要不要。我说不要,没意思。谈朋友非就是你伤害我我伤害你,搞得心里都不痛快后才觉得这是爱情。
他说你总结得真是经典,就这么回事,伤害完了想找个老婆成家的时候发现没合适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