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根毛走后,第二天,我就开始陪孙瞎子去菜市场了。
也许女人买菜是天性使然吧,没几天,我就熟悉了去菜市的路径。
诚如三根毛所说的,长胡子巫师没能找到我,我也没有遇到任何意外,一切都很顺畅。
很快,我就不让孙瞎子去了。孙瞎子自知行动不便,也不来和我客气。
有一天,我起床以后,照例去市场买菜。
早上的菜,都很新鲜,而且菜贩子不知什么菜当天最好卖,价钱还公道。
那天没有太阳,天色阴沉,乌云压顶。
我在缅甸已经生活了将近一年,知道这里的天气恶劣,下雨极快,心中不免犹豫。但想今天家里没有菜,只好硬着头皮出门。
我赶到菜市场,没片刻耽搁,迅速买好了菜,马上就往回赶。
就算这样紧赶慢赶,我还是没能躲过这场大雨,只见地上一阵风刮过去,天空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一样,雨点刷刷落下。
我怕淋雨,很自然的就想抄近路,见右侧有条巷子,忙提着菜往里奔。
不料,这里的小巷千绕百回,与众不同。我非常自信的乱奔乱走,转了几条巷子,又迷失了方向。
我叹了口气,站在巷子中间,茫然不知所往,没几下就被淋了个湿透,没办法,慌忙躲到一个屋檐下。
雨点密密麻麻,如晶亮的雨帘,天地间变得奇异的透亮。
屋檐很窄,法遮雨,我贴屋墙而立,很快就成了个落汤鸡,衣服吸了水,紧紧贴住身子,透出清晰的肉色,非常显眼。
我站在屋檐下,十分奈。
就在这时,对面的矮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接着,从里面伸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盯着我招手:“小婆娘,下暴雨咯,冒站在外面,快进来躲躲雨噻。”
这人说的也是四川话,口音和小凡很像,但声音尖尖细细的,中气已严重不足,活像个被阉了的太监。
我衣衫湿透,正盼着能有个地方避避雨,见对方是个年逾七旬的老头,就很放心,道了声谢,用手遮着头顶,快步奔进了对方的门。
这屋子一共两间,既黑且矮又潮,屋顶几乎触手可及,要不是我视力还好,几乎都看不清屋里的摆设。
屋里除了一个土灶台,就只有一张吃饭的桌子,另外还有三条凳子和一口大水缸。
我低头看了看这个老头,更是瞠目结舌。
这人头发稀疏,赤着瘦皮耷拉的上身,身躯半驼,背上耸起一块大骨,显得非常单瘦。
他身上除了一条大裤褂,什么也没穿,光着两条精瘦的麻杆腿,裤褂还烂得不成个样子。
这个老头,要多龌龊就有多龌龊,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我从没遇过穿着如此邋遢的老头,就蹙起秀眉,不敢轻易迈步。
老头可能是见我到了屋门口,却站立不动,大有可能还会转身离开,忙伸出手来推我,连声催:“外面雨大,进来就没事了嗦。”
我很想就此离去,外面却是雨声正急,处可避。眼见这老头又极是热情,实在难以拒却,只好进屋。
老头迫不及待地关了屋门,殷勤地招呼我:“小婆娘,你坐嘛。”
我又道了一声谢,这才放下手里的菜,侧身在凳子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