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一天,程小安打包了很多吃的喝的,过来找她。
彼时林幼宁正在跟二手家具网的买家确认价格,听见敲门声,立刻过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程小安精打采地看着她,一副世界末日的神情:“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没了家具,这个房间变得空荡荡的,林幼宁环顾四周,最后也只能让她坐在仍然幸存的地毯上,“家具也卖得差不多了,反正价格挂得够低,基本上都能出手。”
程小安挨着她盘腿坐在地毯上,打量着这个房间,良久,叹了口气道:“我还记得你刚来美国时的样子。”
林幼宁失笑:“这都多少年了,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程小安看着空荡荡的墙壁,神情里似乎有些怀念:“虽然长了一张楚楚可怜的绿茶脸,可是实际上又单纯又傻,说不定被卖了还要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你这是夸我还是在损我?”
“当然是夸你啊。”程小安扑哧一声笑了,“你自己大概不知道有多宝贵吧,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了。”
气氛静默片刻,程小安偏过脸来看她,忽然换了副正经语气:“幼幼,你要相信,老天爷一定会把最好的人留给你的。那个人会对你死心塌地,为你赴汤蹈火,陪你天长地久。你只要耐心地等,那个人一定会来。因为你值得。”
林幼宁闻言,有些奈地答:“我不是已经等到了吗?”
“你说你现在的那个男朋友吗?”程小安思考片刻,斟酌着开口,“你们之间……不是我说,虽然就见过几次面,但是我觉得你俩相处得有点太客气了,不像是情侣该有的样子。”
“好了,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
林幼宁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前几天不是还给我打电话,抱怨伏城只知道工作,不陪你吗?”
果然,一听到伏城的名字,程小安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他呀,我都已经习惯了,反正他就是一个工作狂嘛,我除了陪他加班,也没什么办法。反正我们现在偷偷摸摸搞rkparan也挺刺激的。”
……
程小安离开的时候,正值日落。
回国的单程票已经买好,登记时间是明早七点整,而今晚是林幼宁呆在美国的最后一晚。
两个笨重的行李箱并排放在鞋柜旁边,原本拥挤的房间没了家具摆设,此刻空空如也。夜也寂静声,像极了她漂洋过海,刚搬进来的那一天。
这么多年过去,林幼宁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足够执着,到头来却还是一所有。
像一把沙,越想握紧,越握不紧。
于是她选择认输。
这里本就不属于她,她早该回家,履行自己为人子女应该履行的责任,回到一个普通人的既定人生路程。
窗外的天色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林幼宁就这么坐在地毯上发呆,恍惚间想了很多很多,但真要回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一室寂静里,忽然听到敲门声。
以为是约好来拿家具的买主,她立刻起身去开门。
然而开门之后,一步之遥的地方站着的,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她那个神神秘秘的邻居,kvin。
夜深,走廊里的吊灯摇摇晃晃,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光线暗淡,眼前的kvin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瘦到眼窝凹陷,近乎脱相,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而他的目光掠过零零散散摆在房门口的一些小家具,有些含糊地问:“要搬家吗?”
林幼宁点点头,不知道该跟这位邻居说些什么,只好礼貌性地寒暄了两句。
空气里隐约传来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她之前也偶尔会闻到。
是大麻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于是立刻转身,想要关门。
可惜还是晚一步。
kvin已经握住了门把手,甚至连一只脚都迈了进来。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台灯,微弱光线里,林幼宁看到kvin慢慢朝自己走近,他原本苍白的脸忽然间有了血色,是狂热到可怕的一种兴奋。
这让她感到说不出来的恐惧。
不过短短几秒钟,kvin走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她,顷刻过后,忽然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心脏几乎是瞬间紧缩起来,好像冰凉的蛇爬上了脊背,明明大脑还没来得及传递指令,林幼宁却已经条件反射性地开始挣扎。
她听到kvin用近乎愤恨的语气在她耳边叫嚣辱骂,虽然翻来覆去也只是一些rbith、hinaan、ynky之类的,千篇一律的辱华词语。
而就在他们推搡之间,掐住她的那只手,也收得越来越紧,让她越来越法呼吸。
kvin的脸上生出一种不太正常的潮红,粗重的喘息声落在她耳边,整个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一定是刚嗑过药。
药效发作的时候,他就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个法思考的疯子,没有情感的动物。
林幼宁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可是kvin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了她的毛衣下摆,贴着她的腰线四处游走。
被他触摸过的皮肤好像从她的身体上被剥离开了,她的喉咙忽然很痒,似乎下一秒就要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