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先生,相信我们的合作会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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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曦薇的房子租在市区中心,地段方便,装修漂亮,家具一应俱全。
唯一的缺点就是小,小得离谱,加上独立卫浴,总共只有十五个平方。
柳拂嬿站在洗手台前,打了三遍洗手液,细细地将指缝手腕全都洗干净了,这才走出去。
“汪汪汪汪!”
刚出卫生间,迎面冲出一只成年的萨摩耶,兴奋地往她怀里蹭。
“好乖,”柳拂嬿抚摸它雪白的毛发,“晚上给你炖骨头吃好不好?”
大白狗一听,口水都快要汇成瀑布了,呼哧呼哧地直吐舌头。
陶曦薇在沙发上翻了个面,趴在西瓜抱枕上,双手拄着下巴,怏怏开口。
“你那骨头汤到底是怎么熬的啊,怎么给人熬人也爱喝,给狗熬狗也爱喝?我怎么就不行?”
“这就跟调颜料一样,”柳拂嬿故意说得很玄学,“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只能加倍用心。”
陶曦薇撇撇嘴,忽然想起一事,打了个挺儿凑过来。
“我问你,刚刚合同签字的时候,你怎么忽然笑了啊?”
她摸了摸胸口:“你那样真的好少见,我吓了一跳呢。”
“开心啊。”柳拂嬿漫声开口,“开心为什么不笑?”
她是真的开心。
听完陆律师最后那番话,她忽然发现,自己理想中的生活,好像也没有离开得太远。
只要再忍耐两年。
“哦,也对。”陶曦薇却误解了她的意思,“这字一签完,柳阿姨就算是得救了嘛。”
说起柳韶,陶曦薇百感交集。
“其实柳阿姨平时真挺好的,对我也大方。我家不是特别节俭吗?小时候我但凡能吃到个进口巧克力、北海道布丁什么的,全是你妈妈偷塞给我的。”
柳拂嬿笑了笑:“大方么,自然是方方面面的。”
“其实,”陶曦薇犹豫了一下才说,“以前不知道你家这些事的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我?”柳拂嬿很诧异。
“你妈妈虽然有时赔钱,但也有赚钱的时候啊。”
陶曦薇不好意思地解释。
“一赚钱,立刻就给你买最贵的品牌裙子,成箱成箱地买进口零食,还有当时最受小孩欢迎的那些玩具,你妈总是给你买最好的。”
她说着,又指了指柳拂嬿的手链:“你这串手链,不也是高中就戴上了?你想想咱们周围那些同学,哪个高中就戴宝石?”
链子上镶嵌的宝石成色极好,含着一汪清绿的水光。
静静躺在柳拂嬿手腕上,愈发衬得她皮肤皓洁如玉。
柳拂嬿垂下眼眸。
明知这个角度看不出自己手上的旧疤,她还是把手链又扯了几下。
“其实我才是,一直都很羡慕你。”
她说完,朝陶曦薇安静地笑了笑。
“你们一家三口,天天都一起吃饭。就算是水煮面条,我也觉得很香。”
陶曦薇叹气,托腮出了一会神,忽然问:“你说,你老公以后会陪你吃饭吗?”
柳拂嬿浑身僵了僵,喝下一大口水,不自然道:“你还是叫他名字吧。”
“你要习惯啊,”陶曦薇劝她,“等领完证,看你还嘴硬不嘴硬。”
“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乙方,”柳拂嬿强调,“我得时刻心里有数。”
桌上摆着一束已经不太新鲜的洋甘菊,花瓣蔫蔫的。
柳拂嬿将花束从瓶子里拿出来,用纸巾吸干根部的水,又拿起剪刀,帮着剪枝。
剪了几下,忽然若有所思地开口。
“虽说之前想不通,但直到今天我总算知道,他所说的品性是什么了。”
“是什么?”
陶曦薇立刻起了好奇心。
柳拂嬿勾了勾唇。
天色澄明,春日晚光落在她唇际,镀上一层明媚霞色。
她尾音轻盈上扬,像个拿了满分的孩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