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嬿则趴在一旁的地毯上,耐心地给?狗狗喂骨头?。
见主人情绪激动,萨摩双眼清澈,满是担心。
“不用担心,小巴顿。”柳拂嬿柔声道,“这是好兆头?啊。没准儿,你要多个爸爸了。”
“你说什么了吗?”
陶曦薇停下吐槽,疑惑地看过来。
“没什么。”柳拂嬿立刻挪开视线,“就是夸你家狗狗可?爱。”
陶曦薇抬眼一望,只见狗狗亲热地坐在柳拂嬿的腿上。
而柳拂嬿手臂微张,张出一个怀抱,看起?来包容又温暖。
陶曦薇忽然有?点羡慕。
“嬿嬿,其实有?个问题,好久以?前我就想问了。”
“你为什么,对人还没有?对狗亲啊?”
“不让我碰,却让狗碰。”
说着?,陶曦薇悲痛地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巴顿。
这就是个心之问。
可?柳拂嬿却蓦地眼睫一颤,少顷,言地垂下了眼帘。
她并没有?说什么。
可?陶曦薇分明?看见,她满身的微光都黯淡了下去,蒙上一层淡淡的、陈旧的阴霾。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乱说的。”
陶曦薇手足措,扑到地毯上,凑近她身边:“嬿嬿,你别难过。”
柳拂嬿轻轻道了声“好”,勉力扬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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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五十五,柳拂嬿在江阑美院的访客中心咖啡馆坐下,看了一眼时间。
几天前有?人联系她,想用比市场价高三?倍的价格,买下她的新作。
这种一掷千金购画的人,往往都身家殷实。谈交易时,有?少数人会亲自过来,或谦逊欣赏,或附庸风雅地,和?她聊上一两个小时。
不过多数情况下,他?们并不会亲自现身,而是派身边的助理帮忙跑腿。
柳拂嬿坐在靠窗处,百聊赖地望着?外面。通过透亮的玻璃,门口驶来了什么车一览遗。
记得以?前,还有?人开着?库里南过来。
这么走了会儿神,柳拂嬿便?没注意到那个步行?戴墨镜的女人。
对方径自穿过马路走来,利落地掀开了咖啡厅的门帘。
服务员上前:“请问您是几位?”
女人启唇:“找人。”
柳拂嬿抬起?眼。
女人站在门口,看起?来还不到五十岁,保养得很好,难测真实年龄。
估计是有?经常锻炼的习惯,身材线条优美健康。
再细看,女人一头?黑色短发,漂亮得很是凌厉。身穿干练的真丝套装,上衣是克莱因?蓝,长裤是白色,质感上佳。
柳拂嬿有?了某种预感,站起?身,直视对方。
女人转过头?来,正?撞上她的视线,几秒后,把墨镜摘了下来。
“您好,我是柳拂嬿。”
她礼节性地伸出手:“拙作能被您垂青,荣幸之至。”
“柳老师,你好。”女人笑了笑,“叫我tray(特蕾茜)吧,不用说那些?敬词,听起?来怪别扭的。”
柳拂嬿点点头?,开门见山道:“您在邮件里提到对我的新作感兴趣,不过这副作品目前尚未完成,也不曾在媒体上公开,为了更了解它,您是否希望去画室亲眼看一看?”
“画室?”特蕾茜问,“在哪?”
“在我办公室旁边。”柳拂嬿指了指不远处的国画系院楼,“只有?十分钟路程。”
“好啊。”特蕾茜兴致勃勃站起?身。
才下过一场小雨,校园里春意愈浓。
漫步于小径之上,一旁的人造湖波光粼粼,映出岸上的倒影。
特蕾茜觉得很新鲜似的,到处张望,那双上了年纪的眼睛很是清亮,展现出非比寻常的活力。
“柳老师就在这里上班?几年啦?”
“一年多。”柳拂嬿道,“不过加上在这读书的日子,已经有?十年了。”
“十年都在一个校园里?”特蕾茜一脸同情,“很郁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