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韫白?冷着脸瞥沈清夜一眼,漆眸寒意森森:“什么?”
“咳咳。”沈清夜直起腰,蜷起食指关节蹭了蹭鼻尖,轻咳了两声?,“没什么。”
说完,又饶有兴味地去观察自己兄弟找的那位假老婆。
隔着一条过道,女人身姿窈窕,眉眼清艳。纤秾轮廓晕在浅灰色的烟雾里,清冷成熟的氛围感直接拉满。
不是那种不经事的小姑娘。
只?是沈清夜冷眼旁观,总觉得自从这?个误会被?解开,女人的动作和坐姿,都分明比刚进场那会儿更轻盈了不少。
她举起酒杯抿了一口,唇瓣被?透明的酒液染红,视线漫?目的地垂了垂,又飘到?了薄韫白?身上?。
带着不自知的好奇。
可惜薄韫白?什么也?没看见。
“好像也?不是一点醋都没吃过?”
沈清夜低声?喃喃自语。
“……还是说,也?不算是吃醋,应该算顾忌?”
薄韫白?从手机屏幕上?抬起视线,语调不耐:“你如果不打算让我听清,完全可以不发出声?音。”
“好好好。”沈清夜举双手投降,“我到?他们那桌玩去了,再见。”
见到?沈清夜离开,柳拂嬿就开始琢磨,要不要自己过去找薄韫白?。
可能直男都挺在意,在这?方面被?误会的吧。
她没什么依据地猜想着,握住结了一层冰雾的玻璃酒杯,正要站起身。
结果,却是薄韫白?的动作更快。
男人也?不知看到?了什么,手里握着手机,表情凝重,大步朝她走来。
“我得提前回国。”
他没了刚才的浮躁神色,恢复了稳重模样,沉声?道:“两小时后出发。”
说着,瞥一眼场子里正喝酒做乐的其他人,微蹙起眉。
“你跟我一起。”
“好。”柳拂嬿拎着包站起来,不由多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吗?”
薄韫白?摊开掌心,将短信内容给她看。
“我妈回国了。”
-
从巴厘岛飞回国内,需要十个小时。
正好是一夜的时间。
躺在私人飞机的客舱里,柳拂嬿翻了个身,还是睡不踏实。
飞机扎入云层,窗外暮霭沉沉。墨色的云朵在半空中漂浮,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她裹着毛毯坐了一会儿,点亮床头灯,翻身下床。
然后,在没有胸垫的睡裙里多穿了一件内衣,又在外面披了件衬衫,才走出门去。
这?是一架功能很完备的私人飞机。除了主卧和两间客卧,还有书?房、会议厅、餐厅,甚至健身房。
简直像一间能移动的总统套房。
健身房正好就在柳拂嬿住的这?间客卧旁边,门开着,里面除了专用的器材,角落处还堆放着滑雪和跳伞的设备。
再往前就是会议室。
柳拂嬿漫?目的地朝前走,忽然瞥见,会议室里亮着昏黄的灯光。
光线很暗,与走廊处的壁灯难分彼此,如果离得不近,很难发觉。
她往里看了一眼,见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男人独自坐在旁边的座位上?,正在看手里的平板。
光线暗淡,笼罩在他清隽的眉眼上?,?端叫人觉得落寞。
可偏又坐姿清挺,脊背平直,有种叫人很难鼓足勇气?去打扰他的氛围。
柳拂嬿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
倒是薄韫白?察觉到?旁人目光,侧身望过来。
“怎么了?”
他看见柳拂嬿,眉眼间没什么波澜:“饿了的话,打电话叫厨房做吃的。”
少顷又道:“晕机也?找他们,有备好的药。”
柳拂嬿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巴厘岛和国内没有时差,现?在是凌晨两点。
她说:“好。你还在工作?”
夜色浓稠,飞机在几千米之上?的云层里穿行,安静得近乎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