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拂嬿神色稍怔,小叶又忙道:“不过这些也?都是老迷信了?。咱们现在是新时?代新气象,不兴这些。”
她笑起?来:“您和薄先生恩爱情深,不怕这些没由?头的话。”
穿一次,嫁一次?
柳拂嬿默默念了?一遍这几个字。
其实她以前,从没想过结婚的事。嫁一次?那时?的她一定会?回答,不,一次也?不嫁。
没想到如今,论是出于何种?原因,终归已?经是领了?证的人。
“既然有讲究……”
柳拂嬿眼眸低垂,视线扫过下?裙上银光灼灼的绣纹,眸底也?映了?些细碎的淡银。
“那就分开?试吧?”
最后这句话说得很轻。
话音落在飘散着梧桐气息的夏风里?,几乎叫小叶疑心是自己听。
也?不知柳拂嬿是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
小叶抬眼去看,面?前的女人神色平静,长眸深邃,像两潭波的深井。
可不知道是不是觉,在那其中,好像掠过了?一丝,淡而名的情绪。
放回了?下?裙,两人开?始专心观察,上褂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哪怕在柳拂嬿看来,这衣服已?经完美妥帖到了?极点,小叶却仍十分精益求精。
她先让柳拂嬿原地转了?一圈,又道:“要不要出去走一走?外面?光线好,还有一面?大镜子。”
“也?好。”
柳拂嬿和这种?匠人脾性比较投缘,点点头,站起?身。
却没想到,才掀起?帘子,一个清落身影映入眼帘。
隔着一扇木门框,大厅的紫檀屏风之后,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茶烟袅袅,在初夏的光线里?,笼罩出一层雨露般的清润。
而那人的矜贵轮廓,好像也?随着这抹云雾一起?,融进了?浅淡的光芒里?。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正脸。仅见那人肩背端方平直,烟灰色衬衣温雅贵重?,仿佛浸润了?幽谷烟雨。
修长手指轻执瓷盖,拂过茶杯的边沿,微有清澄的响声。
柳拂嬿蓦地放下?帘子。
“他怎么来了??”
小叶闻言探出头去,见到大厅内的男人,眼中本?能地掠过一抹惊艳。
回过头来,语气难掩羡慕:“薄先生过来,肯定是看您试嫁衣的呀。”
柳拂嬿有些尴尬:“这一套也?穿不齐,他看得了?什么?”
“也?是。”小叶笑着道,“这些都是旧传统,薄先生可能也?不知道吧。”
清风拂过窗棂,庭院内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
本?应令人心旷神怡,柳拂嬿却有些如坐针毡。
她悄悄在里?间试完下?裙,最后还是换了?自己进来时?的衣服出去。
走回大厅时?,薄韫白正在打电话。
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推了?什么事情出来的。
而他此时?这身商务风的穿着,似乎更印证了?这个猜测。
柳拂嬿走到他面?前。
从薄韫白的角度来看,空荡荡的视线里?,忽然出现一双纤细的足尖。
他话音一顿。
少顷,打电话的语调也?变得略有不耐。
“就这样。挂了?。”
挂完电话,他略带几分倦怠地倚在弥勒塌的扶手上,掀眸看向面?前的女人。
她今天穿得仍素淡简约,白衣白裤,虽是现代式样,可穿在她身上,却端有种?仙气飘飘的清冷。
“你怎么来了??”
柳拂嬿是真的有些疑惑。之前他也?没说要来,只是发了?个地址。
“听说你是一个人过来的。”
薄韫白食指微蜷,轻轻揉了?揉眉心。
他面?有倦意,唇畔倒还扯着。
就这样微微扬起?下?巴,隔着疏落的阳光和梧桐叶,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