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韫白却道?:“不?只?是?欧洲,世界各地。”
稍顿,指尖轻轻敲了两下扶手,似在心算:“应该也?不?止五百多次……七八百吧?”
“atth的很厉害!”
基地里另一个人语气尊敬,笑?着轻拍两下薄韫白的肩膀,“你最?高的记录是?万米跳伞吧?在哪来着?”
“西班牙,”他随口道?,“巴塞罗那。”
听着这一串对话,柳拂嬿忽然发现,尽管这个人在她?面前清矜温和,骨子里却一直有着极为桀骜不?驯的一面。
抬眼望去,男人坐姿散漫,身后是?偌大的窗。窗外平原旷荡,愈发映得他身形清落疏旷,轮廓锋利,有种清寒不?羁的气质。
只?是?双眸清澄,让人想到山巅的晚光。
柳拂嬿看了他一会,收回视线,感觉手中的入门手册沉甸甸的,压在掌心里,连皮肤上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她?垂下眸,深呼吸。
这才指尖轻动,翻开了手册的扉页。
尽管心里依然害怕,而且这种经历,在她?过去只?求稳定平静的生活里,也?称得上是?前所未有。
可她?依然想去看一看。
他的那片天空,到底是?什?么样子。
“阿韫。”
少顷,她?轻声叫他:“我想好了,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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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出决定后,柳拂嬿便被带入更衣室,换上了一套全新的蓝色流线型跳伞服。
在跟着几个外国教练学习了简单的跳伞姿势,又在道?具前练习了几遍出舱动作之?后,她?即将要从四千米高空跳下去的这件事,也?变得越来越有实感。
尽管到真正跳伞的时候,一切技术方面的问题都会由薄韫白来执行,她?只?要跟着体验一趟就好了。
但出于责任心和压力,她?还是?将每个动作都学的很认真,姿势也?十?分标准。
全部练习完毕后,柳拂嬿一脸严肃地推开门,正看见在门外等她?的薄韫白。
“好了吗?”薄韫白笑?着站直身体,少顷又道?,“寒露,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后悔。”柳拂嬿笃定地说。
“行。”薄韫白牵着她?走出门,对基地负责人道?,“可以准备飞机了。”
“明白了,请问您这次也?使用?直升机吗?”
对方清晰地记得这位尊贵vip的喜好。
薄韫白却道?:“这次用?固定翼飞机。”
固定翼飞机能保证跳伞时出舱姿势平稳,失重感轻,是?大多数人的首选。
但对薄韫白来说,他一直更偏爱直升机跳伞的颠簸和失重感,对四平八稳的固定翼飞机不?感兴趣。
负责人也?没想到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很明显在原地怔了一下。
“带我妻子跳。”薄韫白语调里晕开些清沉的笑?意,漫声道?,“怕吓到她?。”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将安全装备都穿戴齐全之?后,一同登上飞机。
飞机直入云端,透过玻璃,能看到地上的建筑和楼宇越来越小,渐渐地,连江阑山巅也?能看见了。
秋光清澄,层林尽染,金红色的秋意像颜料一般,洒在了山谷丘壑之?间。
随即,就连这座雄壮的山峰,也?渐渐从视野中远去,像沙盘里的小小模型,缩成了一个小拇指尖的大小。
柳拂嬿收回视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蓝色流线型跳伞服,觉得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似乎感到她?双肩紧绷,薄韫白笑?着替她?揉了揉肩。
由于是?跳双人伞,两人已经被黑色的安全带紧紧地连在了一起。
男人就站在她?身后,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里微颤的气息。
他抬起黑色的防风护目镜,眸光温柔低垂:“别?怕。有我在。”
飞机跃入云端,出舱的时刻转瞬即到。
得到机长的提示之?后,男人一把拉开舱门。
强烈的音爆和气流立刻争先恐后地涌进机舱,像形的海啸。
柳拂嬿鬓旁的碎发一瞬便被吹乱。
“寒露,”
男人沉声道?。
“飞吧。”
柳拂嬿短暂地怔忡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