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明心沿着河岸往横桥方向走,看着挤得水泄不通的路道,叶明晧真怀疑全城的人都出动了,叮嘱明心道:“你注意看看,有无熟识的人?”
明心欠身应道:“爷放心,小的看着呢。”
主仆二人走到黄记独胜元,明心叫道:“爷,宁远候府的林大爷与施府二爷。”
“哪儿呢?”叶明晧问道,边问边踮着脚往明心手指的方向张望。
“桥头边的柳树下。”明心回道。
叶明晧点点头,穿过人群,走到林望舒与施合畅跟前,朝二人拱手见礼。
林望舒拱手还礼后,朝叶明晧说道:“应该听你的,早些订酒楼,在雅间里坐着看龙舟更安逸。”
每年端午的龙舟赛,是京城空前盛大的盛事。
提前一个月,甚至两三个月,金明河沿岸的茶楼酒肆就开始预售雅间。
稍稍晚些,就订不到房间。
叶明晧笑道:“我就记得你没有订到雅间,所以来寻你。”
林望舒顿时来了精神,问道:“怎么?知非订到房间了?”
叶明晧点点头,“是,长安酒楼,咱们现在过去。”
苗掌柜见三人过来,亲自迎出来,将三人让进二楼的雅间。
叶明晧趁二人站在窗前看龙舟时,与苗掌柜一道往外走,在拐角处将信递给苗掌柜。
交待道:“子钦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让你去寻保康门李府的二公子李滔,请李滔将信转给梧桐巷的顾花语。”
苗掌柜将信收起,低声问道:“六爷是不是出事了?”
叶明晧说道:“没多大的事,被英国公禁足了,要后天才能出来。”
苗掌柜欠身道,“大爷放心,在下这就去寻李二爷。”
李滔手搭在七孔桥的扶栏上,百无聊赖的看着金水河里的龙舟。
往年,他会到齐王那里坐坐,然后溜出来,带着小跟班四处闲逛。
今年齐王邀了他,贤王也邀了他,偏偏两位王爷明争暗斗,水火不容。
李滔本想看兄长如何应对,可兄长前日领差使避出去了。
为了不得罪人,他哪一处都去不得。
“二爷好。”
李滔侧头看向苗掌柜,问道:“你是谁呀?”
苗掌柜将目光从金明河里收回来,看着李滔回道:“长安酒楼的苗掌柜,受人之托,请二爷转封信给梧桐巷的顾花语顾小姐。”
李滔打量着苗掌柜,问道:“受谁所托?为什么托我?”
苗掌柜看向河里的龙舟,低声说道:“受英国公府吕六爷所托,原因在下不知。”
李滔听是吕子钦所托,问道:“六爷呢,他怎么了?”
苗掌柜说道:“被英国公禁足了,一时出不来。”
李滔想到吕王两府联姻之事,心里大致明白,没再多问,只说道:“信呢?”
苗掌柜将信交到李滔手里,说道:“六爷说了,为了顾小姐的安全,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在下走后,二爷再离开。二爷得注意四周,要确保没人盯梢,再去寻顾小姐。”
李滔点点头,“我知道。”
李滔等苗掌柜离开后,又看一会龙舟,才从桥上离开。
扬声叫上几个小跟班到酒楼里吃饭,确定没人盯梢,才往梧桐巷去。
门房见李二,欠身道:“二爷,我家小姐去庄子上过节了。”
李滔问道:“庄子在何处?”
门房将庄子的位置告诉李滔。
宽子问道:“爷,咱们去吗?”
李滔说道:“废话,走!”
李滔带着宽子,纵马往明月山庄去。
顾花语,顾成娟,万氏,汪琴,石娘,柳妈,陈雪围坐在一起包棕子。
顾花语看着满满一簸箕棕子,说道:“阿娘,够了吧?锅里还有一锅呢。”
万氏边用筷子插棕叶里的糯米,边说道:“不多,咱们人多,少了大家不够吃。”
下人过来禀道:“小姐,一个叫李滔求见小姐。”
顾花语愣一下,问道:“李滔?”
下人欠身道:“是,带着一个叫宽子的小厮。”
万氏问道:“小语,李滔是谁?”
顾花语边起身边回道:“一位朋友,阿娘,我去看看。”
万氏抬头看向顾花语,“既然是朋友,就请进来喝杯茶,吃两个棕子。”
顾花语笑着应下,“好,听阿娘的。”
顾花语去到山庄门口,见李滔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跟门房闲聊。
见顾花语过来,李滔站起身来,笑着说道:“顾小语,你这地方不错。”
顾花语笑笑,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李滔嬉皮笑脸的扬声说道:“担心你呗,昨儿你那病容,实在太吓人。去你府上,你不在,就寻到这儿来了,怎么?不欢迎呀?有人盯着。”
李滔边说边朝顾花语扬眉,最后一声低得只有顾花语听见。
顾花语点下头,笑着说道,“我不欢迎,你就回去了?”
李滔说道:“不回,我这大老远的过来,怎么也要讨杯茶喝!”
“那请进吧。”顾花语说着,往边上让让。
宽子在身后叫道:“爷,小的呢?”
顾花语回头说道:“跟着进来吧,将马交给他们。”
宽子应道:“谢顾小姐。”
李滔进到山庄,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瞪圆双眼,惊问道:“顾小语,你这儿归整得像仙境!”
顾花语笑而不语,等他停下来,问道:“真是担心我才来的?”
李滔取出信递给顾花语,回道:“受人之托而来的。”
顾花语的心随着李滔的话提起来,有些紧张的问道:“受谁所托?”
李滔看一眼顾花语,说道:“吕六呗,他被英国公禁足了。
也不知他怎么将信递出来的,长安酒楼的苗掌柜转给我,让我再将信转给你,你这门口也有人盯着。”
顾花语接过信,没有立即打开,随手将其放进荷包里,说道:“知道,喜欢盯就让他盯着吧。走吧,进去喝杯茶。”
顾花语将李滔带到会客厅,顾德昌与顾成梁得知有客人到,纷纷过来陪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