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就这样站在月下,四目相对,乔昀鼻子忽然一酸。
即便还不曾想起过去,沚姐姐的眼中也是有自己的。
只是这十年来,她总是躲着他,他心里难受,她也是不好受的吧!
眼神躲闪间,乔昀的目光落在了南沚腰间的荷包上,这使得小人儿眼中的泪水不由自主地跟着滚了下来。
这荷包她竟是一直戴着的。
当初救她时,她腰间戴着一个青色荷包,许是坠崖刮到了哪里,那荷包底下被勾出一个洞来。
乔昀将南沚背回刘家村后,便为她更衣医治,后来才发现那坏了的荷包。
本想帮她补补,不想那青色荷包里装着的,不是什么香料,赫然就是他幼时送给她的那个。
乔昀记得,那是他这辈子绣的第一个荷包,做工并不算精致,当时南沚抢了去,便挂在了身上。
她曾允诺过他,只要她南沚活着,这荷包便会一直在她身上,就算有一日她死了,这荷包也要随着她一起陪葬。
本以为她是真的恨极了乔家,才连自己也不要了。
可在看见那裹在青色荷包里被保护的完好无损的那抹金色时,乔昀才知道,这些年来,他的痛众所周知,皆以为是她南沚负了他。
可她的痛却一直埋在心里,这世上又有谁知道?
同时失去了父亲和喜欢的人,她这些年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怎么哭了?”
那人儿的泪珠顺着黑衣滚落到地上,烫的南沚心疼不已。
抬手抚上心口处,南沚觉得,自己之前爱的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乔家公子,而应该是面前这人才是。
不然,为什么看见他的眼泪她会这么心疼?
因为就算不记得了,看见他哭她也会痛。
因为就算不记得了,她还是觉得他们似曾相识。
因为就算不记得了,这颗心却还是会为他跳动。
乔昀慌乱地抹了把眼泪,不敢再多做停留,转身迅速离开,丝毫不给南沚思考的机会。
“喂,你……”
南沚慌乱地追了几步,刚喊出口的几个字又咽了回去。
她怕自己的喊声引出暗卫伤了他,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她又该到哪里去寻他呢?
之前被他碰过的手腕处还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冰凉,那种熟悉的感觉,让南沚愈发觉得,那个男子定是故人。
这般想着,南沚便也不再担心会见不到他,今日他既是肯主动来找她,日后定还会再来。
只是他刚刚为何会哭?
可是因自己忘记了他?
失力般地靠在身后的椅子上,南沚再无心情欣赏什么夜色和月亮。
月满西楼要和喜欢的人一起看才会觉得诗情画意,风花雪月也要和对的人在一起感受才会觉得人生值得。
南沚想,也许,她已经遇见了那个让她愿意相守一生的人儿。
想到过不了几日就要迎娶那乔家公子入门,南沚不由得又头疼起来。
这两日她也从暗风和暗雨那里听说了乔老太君的事情,想来乔家急着成婚也是为了避开乔老太君的大限之日,且圣旨已下,南沚也无法再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