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除了母皇留下来的这个江山,他便只有她了。
南沚放下手中的筷子,轻轻揉了揉乔昀的小脑袋。
“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便唤我沚姐姐吧!昀儿……”
这一声“昀儿”,直接叫得乔昀红了眼眶,然后便趴在南沚怀里大哭起来。
自从先皇和君后以及李侍君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听见过有人如此唤他了。
“对不起……”
南沚这声“对不起”是替之前的“南沚”说的,她本不该如此待他,他也不过是一个需要被人疼的孩子而已。
“以前都是我不好,不该对昀儿如此严厉,忘了昀儿也是一个需要呵护的孩子了。”
“别怕,以后沚姐姐会好好保护昀儿,替昀儿守好这灵国的江山。”
“有我在,这天下便是你乔家的,谁都不能从昀儿手中夺走。”
……
南沚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哭得差点儿昏迷过去的乔昀不知听见了多少,总之在他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少了些疏离与惧怕,更是多了些依赖。
“沚姐姐……”
“在……”
“沚姐姐……”
“在……”
“沚姐姐……”
“我在……”
……
乔昀不厌其烦地唤着,南沚一一应道,面儿上未见丝毫不耐,眼中的宠溺更甚。
小人儿总算破涕为笑,抱着南沚不肯撒手,尽显孩子心性。
昀儿,以后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守护着你!
许是吃多了,又苦累了,乔昀竟就这样趴在南沚怀里睡了过去。
南沚打横抱起那个才到自己肩头的孩子,直接回了乾清宫。
将人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南沚才起身来到殿外。
“李汉英。”
“老奴在。”
“去带人将奏折送到这里来,记得声音轻些,莫要吵醒了皇上。”
“是。”
李汉英是先帝留给乔昀的人,忠心耿耿,又善察言观色。
她虽不满于南沚之前对乔昀的严厉,却也无可奈何,毕竟皇上在朝中能够倚仗的只有这位年幼的摄政王。
自小跟在先帝身边,李汉英素来觉得自己还是能够看透几分人性的,可唯独对那位摄政王,她是一点儿也看不明白。
但不论如何,今日看她将睡着的皇上抱回乾清宫,又如此在意地守在一旁,李汉英心里的担忧也淡去了许多。
南沚细细批阅着那摞的高高的奏折,那些朝中盘根错节的复杂关系,让带着几世记忆的南沚都有些头疼,倒真是为难了乔昀了。
朝中的千疮百孔自是与百姓的民不聊生互相照应,既是她南沚来了,那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百姓们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
她南沚固然一心为了乔昀而来,却也不是那冷情冷血的怪物,百姓的事情她无法坐视不理。
手中的笔迅速挥写着,那一摞摞奏折便从右边挪到了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