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恪苦笑一声,苍白的唇颤了颤,又连咳数声。
“皇妹这是在与我玩笑吗?就我这身子,本就平白耽误了他,哪里还敢奢求要个孩子。”
说着,南恪的目光便落在了一旁的太女君身上。
“只要找到薛生白,莫说是要生一个孩子了,便是再多,也是有可能的。”
南沚唯一的希望就在这位神医身上了,只有太女殿下的嫡亲女儿才能打消皇上要易储的念头。
“你这孩子,惯会说这些好听的逗我开心。”
南恪笑得温润,在南沚面前也不藏着掖着。
“莫说我不能有孩子,便是有了,怕是也难成大器。你是知道母皇的心思的,她十分看重你,父后和我也希望那个人是你……”
南恪知道自己的身子是什么样儿,便是侥幸能有个孩子,没有她作为母亲的教导,也难成大器。
“皇姐既是不瞒臣妹,臣妹索性也实话实说,南沚从未想过那个位置。”
南沚直视着南恪,目光清明,尽是坦荡。
这话叫南恪十分意外,以往她们心中固然知晓皇上的心思,却从未拿到明面儿上说过,今日提起,不想南沚竟直接拒绝了。
“可放眼望去,只有你是最适合的了。”
南恪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她这些年一直将南沚当做同父的亲妹妹来看待,从没想过南沚她根本就不愿做太女。
“皇姐,母皇尚且年轻,只要你有了嫡女,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南沚可不会为了江山放弃乔昀,便是这皇位非要她来坐,那她宁可带着乔昀隐居,再不问世事。
南恪看着面前的妹妹,不知什么时候她竟已经这么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果断勇敢。
“此事你勿要再提,没得母皇知道了又要罚你。此去江南路途遥远,你多保重!”
南恪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南沚的提议。
无论如何,她都觉得南沚更适合做皇帝。
“皇姐也要保重。”
南沚从太女府出来,并未乘坐马车,而是独自在路上溜达。
不知不觉间竟到了驿馆门口,看着驿馆紧闭的大门,南沚犹豫许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
若是与乔昀再告别一番,她怕是自己会舍不得离去。
既是如此,不若不见。
待她从江南归来,便去请旨赐婚,乔昀是她南沚的正君,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九皇女奉旨下江南的消息传到乔昀耳朵里时,南沚早已带人出了京城。
“什么?南沚走了?”
乔昀手中的筷子颤了颤,那满桌子的美食再也勾不起他的胃口。
他一直以为,自己于南沚来说是不一样的。
她对他好,她宠着他,她若离开最起码也得跟他告个别吧,可她竟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
“是,奴刚刚出去端茶水的时候听见外头的人都在说,九皇女今儿天不亮便带人离开了。”
小丘站在一旁小声说道,这事儿他本不想告诉自家殿下的,可他若不说,殿下日后总也会知道,届时不是叫他们主仆离了心吗?
“好一个没良心的南沚!混蛋!白眼狼!”
乔昀拿着筷子戳着掉在碗里的肉,鼓着嘴念叨个不停,好似那块肉就是惹了他不快的南沚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