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眼前一黑仿佛灵魂被抽取出来,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恍惚中眼前红光一闪,紧接着郑渊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感觉天旋地转,身体被一股吸力往下拉。
睁开眼睛,只见脚下的地板寸寸碎裂,周围的一切都像流沙一样不停的往下坠落。忽然脚下一空,郑渊也掉了下去。眼前的事物时而模糊时而清晰,郑渊看到了自己的人生像电影胶片一样随着自己的下落在眼前不断上升。最近的,前些年的,年轻时代的,年少时代的,直到自己成为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婴儿被裹上棉被放在了母亲的身旁。耳边似乎有人低声细语,但是却听不清在说什么,这声音又好像是从远处传来的蝉鸣。
郑渊惊骇万分,心想:“我要死了,这好好的楼怎么会塌了?难道是在做梦?”
急忙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啪!”哎呦,疼,这不是做梦。
”嘭!”郑渊胸口好像被人用铁锤狠狠砸了一锤。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觉得疼。他知道这是着陆了。而且是脸先着陆的。
“如果这不是梦,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会没死呢?”郑渊脑子里想着,挣扎着坐了起来。
头顶泛着暗暗的红光,抬头看看什么也看不到,他站起来一回头,可把他吓坏了。
背后是他刚才出来的电梯门,门头上的数字赫然显示着-18。
四个月前。郑渊站在景山公园假山的山顶,抬头看了看天空,白云悠闲地飘在空中,几只鸟儿自由的飞翔,公园外面的马路上车辆穿梭,公园里老人带着孩子游玩。
“哎!以前总听说中年危机,现在真的让我遇到了。怎么办呢?老天爷啊!我做了什么缺德事了?怎么会这么倒霉呢?”郑渊正胡思乱想着,电话响了,是表弟程功。“喂!贝贝。”郑渊叫的是表弟的小名,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人在难处盼亲人啊!
“哥,听说你不干了?”
“哎!别提了。”
郑渊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从离开公交公司到跑网约车,后来车被扣公司又是这个态度,全都告诉了表弟。
程功是火车站附近一家大型商场的安管部经理,比郑渊小一岁,为人老道,交友广泛。
“哥,你别急,我帮你问一下我们公司法务部的兄弟,你带着你的合同来找我吧!实在不行咱就找新闻媒体曝光他。但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咱能不把事情闹大尽量自己解决。”
一个小时后郑渊带着合同,交款的收据来到宏观国贸大厦。
程功带着郑渊找到法务部的刘律师并咨询了相关事宜。他看了合同摇了摇头说:“不好办啊!这合同就是个霸王条款,所有对他们不利的条件全部都在合同上规避了。而且在合同上没有提到任何扣车以及之后双方承担的相关责任。”
郑渊看了一眼程功。程功问道:“像这样的事情就没办法了?”
刘律师说:“从法律的角度说,即使打官司咱们也很难胜诉。除非咱们能找到他们其他的违法行为。”
郑渊说:“他们的维修费这么高难道不属于违法行为吗?”
“可以算是一条,但是和你的主要诉求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你认为他们应该承担扣车的全部费用,这一点和维修费是没有太大关系的。但是你可以向相关部门举报他们乱收费的行为。”
“那我的押金还是退不成啊!”
刘律师微微一笑:“哥,我只能说社会很复杂,您再签合同的时候一定要认真仔细的看每一条条款,如果有不合适的或者不懂得,及时咨询。以免再次上当。”
程功和郑渊向刘律师表示感谢,然后离开了宏观大厦。
马上中午了,兄弟二人找了一家烩面馆点了四个菜,一人一碗烩面,边吃边商量对策。
中午的饭店是热闹的,十多张桌子几乎坐满了人,服务员忙里忙外的张罗着生意。
在郑渊左手边一张桌子有两个人,一个花白头发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另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四十多岁,两人的对话引起了郑渊的注意。中年人说:“佘师傅,你的车退了吗?”
花白头发说:“我退他娘了个蛋,他们半夜跑到我家门口硬给我拖走了。”
中年说:“奶奶的,他们没王法了?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花白头发一口喝干了杯中酒,气愤的说:“要不是我老婆得了这个病,我才不干这网约车嘞!妈的艾迪网约车,我算是长见识了。”
郑渊和程功对视一眼,看向了二人。
郑渊站起来对花白头发说:“这位大哥,您刚才说艾迪网约车,是艾迪出租汽车租赁有限公司吗?”
花白头发老者警惕的看向郑渊:“你是哪位?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吗?”
郑渊赶紧掏出烟,给二人各让了一根。:“您别误会,我也在这租了车,我听你们刚才说车被拖走了。我的车是被扣了,现在他们公司不但不负责,还要我出提车的费用。”
老者一拍桌子“就是这个狗日的艾迪什么鬼的网约车公司。来坐坐坐,坐着咱们说说。”
原来老师傅姓佘,叫佘建国。老婆最近得了中风,把家里的积蓄几乎花光了,儿女都在外地,他跟儿女借了两万块钱租的车,跑了还不到一个月,由于他年龄大了,不知道如何用手机缴纳租金,打算有空去公司交现金,谁知道月租到期第二天早上车不见了。后来联系杨经理,才知道是被拖走了。
佘师傅说马上过去交,谁知道杨经理说合同规定欠缴月租要多补交一个月的月租,不然车就扣了。佘师傅今年61了,按说是不能干网约车的,但是当时杨经理承诺他们上面关系有多硬,被查了他们负责等等和郑渊如出一辙。
郑渊通过佘师傅又联系到了几个被艾迪公司坑的司机,有的是出事故了,公司不让启用保险,说如果启用保险就先把下一年的保险费拿出来。有的是合同到期不想续租,被要求返还三个月免租的租金。花样繁多,套路层出不穷。
程功帮着郑渊整理资料,又找到刘律师,一纸诉状把艾迪出租车租赁有限公司告上了法庭。
最终判决艾迪出租汽车租赁有限公司返还被骗司机的全部费用,并处罚金30万元,暂扣所有非法运行车辆。杨经理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缓刑一年。
事情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两个月后郑渊拿回自己的两万元钱,这期间他自己又找了一份代驾的工作,每天晚上六点左右开工,早上六点回家,虽然赚的不多,但是日子总算安稳了下来。
客运管理处主任办公室。
李光辉阴沉着脸。办公桌上摆放着精致的小叶紫檀茶盘,自动上水的茶壶正冒着热气。办公桌对面坐着杨经理。
“没想到这个郑渊还真能折腾,妈的把老子的公司搞垮了。表姐夫,你这次跟光明去云南那边一定要低调点,那边我们也有关系,不过云南那边各大势力综复杂,听说最近缅甸又开出一个新矿场,光明和几个老缅合作,联系上了当地的军方势力,打算进入这个新矿场分一杯羹。”
杨经理哭丧个脸,对李光辉说:“表弟啊!我介把老骨头啦!样我和里姐姐回乡下老家吧!缅甸那个鬼地方是我阔以去的吗?”
李光辉冷笑着对杨经理说:“表姐夫,让你跟着光明赚大钱呢,你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以后还怎么做大事。”
杨经理喝了一口铁观音,“我怕我有命赚没命花啦!我联龄大啦!不要样我去啦!我鸡道系我贪心,把公司搞垮了,但主要还系介个姓曾滴搞乱啊!妈的别银都不敢搞事情,就系他做出头鸟啊!”
“没,光明已经跟法院的张法官打听过了,就这这个姓郑的找的其他人,联合起来把咱们给告了。”
李光辉把茶杯往桌子上一墩。
“姐夫你也不要太在意,一两百万对咱们来说不算什么,虽然公司被查封,车被扣,这都是小事。咱们这次去云南那边可是做大生意的,以你多年的赌石经验,这次去了肯定能大赚一笔。”
“神仙难断寸玉啊!我这些年也是赔得多赚的少啦。再说这次去是开矿,不用赌的啦!话说回来,就这么亲亲松松的放过介个姓曾滴啦?”
李光辉眼神一冷:“饶不了他个SB,一切还在我的掌控之中,还有一个多月他就离职半年了,可以取他的公积金了。光明那边也跟崔奎了解过,差不多有十万左右,到时候让他赔的倾家荡产,然后再把他骗到缅北当猪仔。呵呵呵呵,他老婆倒是长得不,等咱们哥几个玩够了,也送去缅北当妓女。我的手到现在还不能握拳,我要让他不得好死!!!”
杨经理听的心惊胆战,“表弟,里该不会样我去缅北吧!”
李光辉哈哈大笑:“表姐夫,你说的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能害你呢?”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还系样我和里姐姐回乡下吧!”
“表姐夫,实不相瞒让你去是我姐的意思,云南那边正是用人之际,没有咱们自己家人过去,我和光明怎么能放心呢?”
“啊?介个衰女。。真系要了我的老命啊!去也阔以,你要把阿彪给我当保镖啦。”
“没问题。。。。。”
各位看官,到后来郑渊杀到缅北,血洗诈骗窝点,营救春泥帮她淬炼魔体,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禹州五月的天气早晚两头冷,中午热的像夏天。郑渊最近起早贪黑的工作,体重下降的厉害,原来一百八十多斤,现在瘦的只剩下一百三十斤。春泥担心他身体健康,老是催他去做个体检。郑渊浑不在意,说别人想减肥还瘦不下来,自己这是省了多大一笔减肥的钱。
这天晚上骑着他的折叠小电动去干活,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摔掉一大块皮肉。疼的郑渊龇牙咧嘴。活也不干了,回家休息了一天发现这个伤口怎么也不愈合。最后没办法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他他得了糖尿病。郑渊这才想起来,那天摔倒是突然头晕导致的,医生说这叫低血糖。以后不能熬夜,不能吃含糖量高的食物,甚至夫妻生活都要控制。郑渊在医院住了半个月,调好了血糖,开了降糖药和胰岛素,回到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喂!郑哥。我是光明啊!”
“呦!李老板,好久不见了,您最近忙什么呢?”
“刚从云南那边回来,你有空吗?我从云南带回来的上等普洱,有空来我公司喝茶。”
“不去了,我刚从医院回来,得了糖尿病,医生让在家休息了,工作也不能干了。”
“噢?那你更要来一趟了,普洱茶可以降血糖的,什么工作?怎么不能干了?”
“现在在做代驾,医生说不能熬夜,这工作都是后半夜的活儿。”
“来吧!听说前一段时间你跑网约车,我哥说有一次你找他帮忙,他没能帮到你。我替他给你道歉,你来找我。我给你安排工作。”
“真的吗?我这身体可干不了熬夜的活儿啊!”
“你放心,不用熬夜的,我们见面聊吧!我公司在宇宙大厦,你过来吧!”
“好嘞。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郑渊想了想,这姓李的怎么这么好心?上次他哥给我找工作,差点让我损失两万块钱,这次他又给我安排工作?我得小心点,可别再上当了。
给春泥打了个电话,说中午去找朋友喝茶。春泥没问太多只说不要喝酒。
挂了电话郑渊前往宇宙大厦。